郝真朱完全没感觉出他话中的冷意,大咧咧的说:“哎呀你不知道,我曾经做梦梦见自己婚后被人毒死,所以要多加小心有备无患呐!”
“是吗?”花千树垂下眼帘,一只手接过那杯酒,另一只长袖状若无意的往后一摆,挡住了他指尖一闪而逝的一道银光。
郝真朱举起酒杯,绕过他的手臂,一口闷了杯中酒,好像终于完成了一项大任务,大大的松了口气。
而对面的花千树似乎被酒水呛到了,低下头闷声咳嗽起来,等他再抬起头时,只见他的眼眶因为咳嗽微微发红,脸色却变得越发苍白,完美演绎出一副我见犹怜的病美人模样。
花千树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不好意思的对郝真朱说:“千树重伤未愈,恐怕无法完成重要的洞房花烛,实在委屈郝小姐了。”
“没事没事,”郝真朱完全不在意,飞快的窜回大床上,大字型往床上一躺,把整张床占了个满满当当,随手一指旁边的贵妃榻,说:“正好,你睡那里,我睡这里,免得我睡着的时候乱动万一不小心把你压死就不好了。”
郝真朱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让花千树愣住了,见她已经毫无负担的准备睡下了,他立刻喉头一哽,再次低下头闷声咳嗽起来,这一次,那咳嗽仿佛要把他的心肺都要咳出来似的,旁人听着好像都能体会到又闷又痛的感觉。
郝真朱不得已坐起来,看着对面好像下一刻就要咳死过去的花千树,忍不住蹙了蹙眉,小声嘟囔道:“可是我喜欢睡大床……”
花千树瞬间咳嗽得更大声了,郝真朱实在受不了,只得跳下地:“行行行,你有病你最大行吧?”
花千树低垂着头,被手帕捂住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然而,还不等他继续表演,突然发现自己凌空而起,被郝真朱一把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关键还是公主抱……
花千树:“???!!!”
就算如今他重伤体虚,也是一个成年男人,居然被她如此轻松的抱了起来,他惊诧的望着眼前的郝真朱,她也低头看向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片刻,郝真朱才好似恍然大悟般的解释了一句:“放心,你很轻的。”
然后就大步流星的抱着他来到床前,把他放到了大床上,十分贴心的扯过一床被子给他盖上了,还哄孩子似的轻轻拍了拍他。
花千树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郝真朱疑惑的问:“怎么了?你还想要出恭吗?”
花千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摇头:“不必了,多谢郝小姐好意。”
“那你好好睡,有事叫我。”郝真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起另一床被子爬到旁边的贵妃榻上,随意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只有一对喜烛还在燃烧,给这片天地留下最后一点光亮。
花千树闭着眼睛静静躺在床上,等到确认郝真朱睡熟了,他才睁开眼看向她。
贵妃榻上,郝真朱睡得正香,黑发铺在身后,圆圆的脸蛋在烛光的映照下透着健康红润的色泽,好像一颗红苹果,让人想要咬上一口,尝尝她的味道。
花千树一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这时,郝真朱又翻了个身,一脚把被子踹开了一大半,由于贵妃榻太小不够她施展,以至于一条腿垂到了地上,另一条腿挂到了榻背上,睡姿十分的放纵不羁,看来她之前说怕把他压死的话不是说谎。
花千树想到之前他们对他欲言又止的话——“郝小姐和别的女孩有一点点不一样”,看来的确是真的,只是不是“一点点不一样”,而是“亿点点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的模样和淑女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看着她吃得饱睡得香、毫不设防的模样,却莫名的让人感到放松和安心,连他这样的人,都觉得今夜或许可以睡个好觉了。
看来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花千树这样想着,缓缓地阖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