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一定要谢,一方坚决推辞,如此双方反倒僵持住了。
这时,李明月端着一个装着酒精方子的木匣子走了进来,她见此情景,走过来对谢长风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
“世子不必觉得受之有愧,酒精方子的谢礼,世子早已付过了。”
谢长风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李明月说:“世子可记得,前些日子你带人剿灭了蒙山山匪,那伙山匪为祸乡邻,滋扰商旅,是世子将他们除去,造福一方百姓,多少人因世子的善举而免于灾祸,使父母不失儿女、孩子不失父母……”
李明月双手托起木匣子,举到谢长风面前,她的目光清澈坚定,声音清晰有力:“如此大恩,难道还不值得一张酒精方子吗?”
谢长风看着眼前人,心下感佩,若是继续纠缠下去,反倒是看轻了他们。
于是,谢长风不再多言,双手郑重接过木匣,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
“多谢。”
李明月微微一笑,退到李父身后。
“好,好,好!”一直甘当背景的冯知府朗笑出声,“世子善举,如今得见善报,但李家进献秘方,也当褒奖,我会向皇上陈明此事,请朝廷嘉奖李家高义。”
谢长风拱手道谢:“有劳冯知府、赵佥事。”
两人连道不敢,他们也很高兴,办成此事,与他们也是大功一件,不仅得了美名,还卖了谢家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谢长风特意请来冯知府和赵佥事,一方面是请他们代为引荐,另一方面也是请他们做个见证,如今结果皆大欢喜,他自然也不愿亏待了李家,请朝廷嘉奖,对李家的名声而言,自然是更好的。
于是,宾主尽欢。
后来他们又约定了一个日子,谢长风带着专业人员再次登门拜访,李明月给他们现场演示了整个加工的过程,确保酒精的加工过程没有任何疏漏。
“多谢,不必远送了。”
谢长风拱手和李家众人道别,带人离开了。
谢长风行事低调,这次登门只带了几个人,轻车简行,如今一行人得偿所愿,心情轻松舒畅,精神奕奕。
名唤赵忠的长随和旁边的兄弟感慨:“李姑娘深明大义、医术高超,只因立誓不嫁,就被一帮没有见识的庸人在背后说人长短,真是可悲可叹!”
“可不是,我偶尔在后巷听到几句,真真污人耳朵。”有人接口道,“可笑第二天人家还能若无其事、满脸堆笑的找李姑娘问诊,脸皮厚得很哟~”
却不知,几人的对话已经落入谢长风的耳朵,他眉头微蹙,问道:“怎么回事?”
赵忠“呃”了一声,自知失言,急忙抱拳请罪,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讲了。
谢长风能够得知酒精的妙用,是一位相熟的太医在同行间得知酒精的存在,惊喜非常,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这才让他立刻动身来到蕲州。
事实上,他们在初次登门之前,肯定要提前调查一下李家的情况,李家世代行医,在蕲州经营数代,风评很好,酒精是李家最近研究出来的东西,只在医馆应用,并未实现量产,李家也没有利用它来谋利。
这些事谢长风是早就知道的。
李家唯一称得上“污点”的事情,就是李家二姑娘立誓不嫁,整日抛头露面,在岁安堂当了一名坐堂大夫,当地人背后对李明月的种种非议,因为不重要,所以下属对谢长风汇报的时候,并未提及,不想此刻居然被谢长风提了出来,这就是下属办事不利了。
谢长风听罢,心情有些沉重。
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李明月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外柔内刚,坚韧果敢。
酒精虽说是李家研究出来的,但就今天的情况来看,李明月分明是主导,多半是她研究出来的东西。
如此良才美玉,怎能受此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