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按兵不动,暗中展开调查。
这十年间,谢长风率大军三次迎战鞑靼铁骑,三次皆大胜,人人称颂谢家后继有人,延续定北军战无不胜的神话。
只是风光之下,暗藏危机。
皇帝日渐年迈,膝下有多位皇子陆续成年,大婚开府,入朝参政,野心勃勃,暗暗剑指帝位。
谢长风是天然的保皇党,不愿掺和进皇子之间的斗争,但统领三十万定北军的定北大将军,位置太多紧要,况且定国公府如今青黄不接,只要谢长风一死,下面的子侄年幼难支,朝廷必然换将,自然有人想要抢这块大饼。
想到此处,谢长风目光一寒。
书房里,下属奉上名册,上面是查到的叛徒名单,谢长风翻看一遍,沉声吩咐道:“这些人,暂不轻动,来日或有大用。”
下属点头应是。
敌人是不足惧的,最可怕的是自己营垒里的蛀虫。
九月中旬,有探子称将军府有名医出入,正院里有隐约的药味,谢长风疑似身体不适,卧病在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鞑靼小股骑兵骚扰边境,守卫闭门不出,一种危险又压抑的气氛弥漫在北疆上空。
十月初,引蛇出洞。
趁着夜色,得到内应消息,鞑靼骑兵偷偷潜入,只要谢长风这个心腹大患一死,群龙无首,大军正好趁乱突袭,如入无人之境。
新上任的鞑靼将军跨马而行,心内鼓噪,热血沸腾,这将是他功勋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胜利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能得到的,本以为内应会为他们打开城门,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突如其来的剑雨和飞石。
“我们中埋伏了!”
飞石自城墙而下,重重砸落,箭矢密集如雨,骤不及防间,鞑靼骑兵自乱阵脚,惨叫声四起,鲜血四溅。
“保护将军!”
亲卫打马到鞑靼将军身边,打落箭矢,护着他往后退去。
等他们退到外围,望见城门大开,可迎接他们的却是定北大军的骑兵冲锋,他们杀入人群,犹如猛虎扑食,瞬间杀倒一片。
号角声起,鼓声雷动,左右两边又有埋伏,长刀闪动,烟尘中铁蹄奔践而来。
时机成熟,谢长风采用雷霆手段,洗刷了身边一切可疑的人与物,反向利用细作,大败鞑靼大军。
此番大战,谢长风乘胜追击,率精锐骑兵深入北境,奔袭千里,大破鞑靼主力,斩首鞑靼可汗,把鞑靼打得肝胆俱裂、溃不成军,一退数百里,二十年内再无进犯之力。
此战足以名垂青史。
皇帝收到大捷战报后,大喜过望,此战有力打击了鞑靼的有生力量,从此以后,大周和鞑靼的实力天平,终于开始向大周倾斜了。
举国同庆,皇帝宴请群臣,大赦天下,只是不知诸皇子犯了什么忌讳,还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总之,其中几个被申饬免职,还有一个倒霉蛋被开除宗籍、贬为庶人。
皇帝问谢长风想要什么赏赐,谢长风恳请皇帝为他与李明月赐婚,皇帝欣然应允,称两人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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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后院有一片荒芜的土地,李明月把那里开垦出来,培植了一些草药,渐渐形成一座小小的草药园。
谢长风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给药草浇水。
李明月见他过来,指了指东边的位置,习以为常地使唤他,“那边还没浇。”
“好。”谢长风好脾气地答应一声,拿起一把水舀,和她一起浇水。
李明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挑眉问道:“大将军,你真的要和我成亲?”
谢长风直起身,略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嗯……你不愿意吗?”
李明月心中已经释然,故而此时可以轻松地说出口:“可是,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注定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你难道不介意吗?”
谢长风闻言摇头失笑:“无论是为人女,还是为人妻,你首先是你自己。”
李明月心头涌上一股暖意,让她尤为感动的是他理所当然的态度,她直起身,走到他面前,笑着调侃道:“大将军,你可真行,这么多年,你就不怕我嫁给别人,那你岂不是输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谁又能保证一辈子不打败仗呢?况且……”谢长风望着她,眸光里终于可以坦露出不加掩饰的爱意,温柔一笑:“若是输给你,我心甘情愿。”
李明月只觉得一颗心塌陷了一块,她握住他的手,目光柔和地望着他,说:“我怎么舍得让你输。”
遇见他之前,她从未想过成婚。
她有自己的价值支点,有自己足够圆满的人生,他的到来,不是因为她需要他,而是因为她心悦他。
所以,她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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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