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回到宿舍以后,你第一次对未来的生活多了憧憬。自然而然的,在幻想之中,你的男主角是那天送你回去的摩托车男孩。
你的生活开始规律起来,一向不着调的你报名参加了桦大的特殊教育学校儿童公益教学活动,连室友都大呼罕见。每周去教聋哑孩子们画画,顺便跟着老师们学习手语,甚至还去图书馆借了几本手语教材。每一天都离他近一点,每个清晨你总在期待中醒来。
但自从那天以后,你再也没有见过沈墨和傅卫军。王阳没有呼机,就连你放假回家时也没能和他碰上面。你相信王阳和沈墨正在恋爱。
在一个没有晚课的傍晚,你还是打破了你哥定的规矩偷偷来到维多利亚。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那架钢琴前空空荡荡,即使你从七点等到七点半,沈墨并没有出现。心中生出疑惑和担忧,你瞥见一位刚进门的红衣发髻女倚靠着大堂沙发,和工作人员熟稔地攀谈了几句,像是在等什么人。
“你好,请问你知道沈墨什么时候来上班吗?”你心一横,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沈墨?那个弹钢琴的大学生?前两天有个客人叫她弹曲子,她非不弹,大概受了些心理创伤,这几天都没来。”红衣女两眉一挑。她漆黑的眼眸里像是藏着深邃的宇宙,打量着你,除了她的言语,你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你估摸着沈墨不在的话,你哥肯定也没在班。你向面前的女人道了谢,便一溜烟回了宿舍。
这个夜晚的你辗转反侧,夜格外漫长,充斥着各种情绪,对于各种对象。夜晚与白天果然是不同的,你想,在某个不顾一切的时刻,你用深处悲哀的情感反哺自己。你不知道想法是怎么来的,仅仅凭着一秒臆想的心动,怎能等到回应。
第二个傍晚,脑海中的念头怂恿着你决定再去维多利亚碰碰运气。此刻的你并不知道,多年以后,你将永远感谢这个看似莽撞的决定。但当时间轴拉到两小时后,你还是在维多利亚碰了一鼻子灰。
你赌气地离开,像无头苍蝇似的扎进一条小道,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一边气愤地嘟囔着你哥是笨蛋,浑然不觉暗淡的路灯越来越稀疏。
一阵杂乱的敲击声从前方的一处巷口传来,伴随着几声阴沉的闷哼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如果你没有听错,还有摩托车的马达声。感性簇拥着你想上前一探究竟,而周围令人不寒而栗的黑暗裹得你动弹不得。心里猜着答案,但你没有勇气验证,懊悔无及怎么会走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
声音越来越近,在理智的控制下,你颤抖地用游离的眼神寻找周边合适的庇护所,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凌厉的眼眸。与第一次见面时同样昏黄的灯光,只不过这次傅卫军背着光,斑驳的阴影洒在脸上,高耸的鼻梁倒显得不合时宜。透过浑浊的晚风,你才发现他额上的不是影子,而是几柱已经凝固的血迹,原先服帖的刘海混杂了鲜血而变得如枯草般干硬。白色的校服上浑浊的血滴宛如泼墨,隐隐约约诉说着刚经历的一场恶战。
傅卫军向你招了招手,又侧身比划了几下,可你哪里还有心思琢磨生疏的手语知识,心疼地差点直掉眼泪。
你没注意到的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从傅卫军身后嗡地出现,嘴角挂血,断断续续地说道:“军军哥让你上、上车,我们带、带你回、回我们家。”
此刻你对傅卫军的关心远超过对于这个陌生长发的好奇,见他能说话,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连环轰炸:“你是谁?发生什么了?傅卫军怎么样了?你帮我问问他疼吗?要不要送去医院呀?…”
显然,你的信息量达到了长发男的输入极限,他和傅卫军简单地打了几轮手语,又笑眯眯地说道:“我、我叫隋东。军哥没、没事,回家、回家再说,墨姐能治。”
似乎是察觉到你的担忧,傅卫军像上次那样拍了拍摩托车后座,抿嘴笑了一下,目光殷切又深情。
“那我坐、坐哪?”长发突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劲。傅卫军向着尾箱支架的位置努了下嘴。
摩托车的尾气轰鸣声划破小巷中凝固的黑暗,你顺其自然地将双手插进傅卫军的外套口袋,熟练地紧紧抱住他。隔着外套你听到到他的喘息,感受到温热的身体和汩汩的血脉流动。
坐在金属支架上的隋东龇牙咧嘴坐不安稳的样子没人看见。
摩托车在寂静的桦林街道穿梭着,到了桦钢的地段,略过你熟悉的每一个路口的方向,而后在一个破旧的录像厅前缓缓停下。
“皇朝录像厅。内地、港台、欧美。”你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读出来,可能是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总有些新奇。你无数次设想过跟傅卫军回家的场景,估摸着大约是老旧的矮平房,与眼前的二层小楼相去甚远。
沈墨听见摩托车熄火,匆忙跑了出来。她对你的出现并不表现出意外,她身旁追出来的王阳倒是对你吹胡子瞪眼。
“海哥那边解、解决了。遇、遇到一伙混、混蛋说我们偷、偷车,起了些冲、冲突。后来碰到王雪,军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