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堂姐江采青,蔫巴巴地趴在桌上,小脸写满了无奈。 还是趁娘亲见客的功夫,偷偷溜过的,不然还要被娘亲扯着挑人。 江采青吃了颗蜜饯干果,好奇问道:“有没有你看得上眼的?” “采青姐姐,”江采霜从交叠的胳膊抬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修道之人,不成亲的。” “可是娘亲哥哥都不听,哥哥还张罗着,要帮我在太舍找个品学兼优的同窗。”到这,江采霜又垂头丧气了。 “你放心吧,你若是真的一个都看不上,伯父伯母不会逼你的。”江采青笑了笑,把蜜饯篮子往面前推了推,“吃个糖渍乌梅。过两日就是端午,到时候金明池上可热闹了,我带你认识新朋友。” 江采霜眼睛一亮,“太好了,终于可光明正大出府了。整天闷在府,哪都去不了,可把我闷坏了。” 要不是还有燕世子送的卷宗可解闷,早就忍不住翻墙偷溜出去了。 端午那日,天朗气清,风明媚。 一大早,江采霜江采青的手臂便被家人绑上了漂亮的五彩绳,寓意是平平安安,辟邪除灾。家家户户屋檐下都挂着艾草菖蒲,有驱蚊虫的功效。 侯府一家人围坐在凉亭下,有说有笑地包粽子,快晌午的时候提上东西,出门游玩。 金明池上有赛龙舟水秋千盛事,两岸锣鼓喧天,人流如织。不只是世家权贵过观景,百姓也偕同家人欢畅游乐。 金明池原本是个鸭蛋形的大湖,一眼望不到边,官家命人从岸边修了条长长的栈道出,直通湖中央。又在湖中央建了一座高楼,名曰“望天楼”。 整幢楼宇悬于水面,下方漆红的方形雕龙石柱支撑,结构精巧而华丽。望天楼与岸边唯一的连接,便是那条红木栈道。 江采霜堂姐走在通往望天楼的栈桥上,栈桥开阔,人人往,脚下便是澄澈的金明池水。 江采青介绍道:“望天楼建于五年前,耗费白银数百万两,能工巧匠数千名,才终于建这座屹立于湖心的高楼。到了夜,点燃这八角飞檐下的琉璃灯,整座楼都好似悬浮在半空中。每到端阳节,满京城的郎君娘子都会这看赛龙舟,可是不一般的热闹。” 江采霜望着前方悬在水面上,雕栏玉砌的水榭高楼,满眼惊叹,“这栋楼可真是奢华,当得‘望天’之名。” “不仅仅是从外面看奢华,面更是藏有乾坤。甚至不同楼层的雕梁纹样都是不同的,有龙凤麒麟,天马狻猊……” “姑娘说错了,这楼的纹样可不是常见的龙凤麒麟,而是松鹤玄鹿,这望天楼是当年官家命人建造,献给太后娘娘祝寿的。” 插话进的是一个农户打扮的中年男子,脸脖子被晒得黝黑,脸上遍布饱经岁月风霜的沟壑,瞧着颇为沧桑。他扛着装馕饼的扁担,走路时微跛。 “诶?这你都知道?”江采青目露诧异,“难道你经常进出望天楼?” “在这附近卖饼卖了好几年了,望天楼每层有几根柱子,几个窗棂,小人都一清二楚。”农户放下扁担,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脸,老憨厚地开口,“姑娘可要买两个花饽饽?待会儿看龙舟戏饿了,拿垫肚子正好。” 他掀开上面盖的厚棉布,氤氲的白色热气翻腾,筐摆满了花饽饽。有鱼形,荷包形,粽子形,还有捏成龙舟的。每个饽饽都涂了彩,颜色艳丽,画得惟妙惟肖。 江采青惊叹了声,赞道:“你这饽饽倒是比别处的好看,颜色也鲜亮,栩栩如生的。” 江采霜看得眼花缭乱,又见男人扛扁担辛苦,便多要了几个。 堂姐逛完一楼,两人正欲往上走,迎面正好遇上江采薇夫妻俩。 两人挽着手臂,于文彦白衣温润,低头说话时唇边都带着笑。江采薇发鬓簪着艾叶石榴花,脸颊红润,眉眼温柔。看上去,夫妻系是亲密。 江采薇看到娘家妹妹,是欢喜,同丈夫说了一声,便过去跟妹妹一同游览。 江采霜江采青亦是兴奋惊喜极了,“今日出门前,我让小厮给伯府送了帖子,一直没收到应,还为采薇姐姐你不出了呢。” “我们出得早,还没看到帖子就离府了。这不是正好遇上了?” “是啊,这么热闹的日子,要是见不到你,那可就太遗憾了。” 姐妹几个说笑着往楼梯上走,江采青打趣道:“我们就这么把你拽走,留姐夫孤零零一个人,他不会生气吧?” 江采薇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