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哦不是,地藏菩萨,快救救我吧!”
棍子从前世的悲伤中醒来,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不是说地藏菩萨救苦命人么,他棍子就是顶顶苦的一个,要救也先救他啊。
风荷旁观幻境,长眉微蹙,心想:“诸根不具。”
幻境内,高台之上佛祖雷音贯耳:“文殊师利,当年地藏菩萨还是人身的时候发愿:累世累劫,愿意六道苦难众生广设方便,令其解脱,自己才能成佛入道。历经不可计数千万亿劫,方成菩萨。”
地藏菩萨显化身形于棍子脑海,耳际还是佛祖的谆谆教诲。
天宫云雾忽起,烟云过后,棍子恍惚立于华屋美厦之中,身着彩衣,头戴金钗,脖颈之间累累层叠玛瑙宝石,他在一面锃亮的镜子里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
浓眉黑目,鼻梁高耸,朱唇点缀着细小金环,是他前世乃至死后都没见过的模样。
伸出的双手洁白细腻,手腕间环佩作响,丁零当啷的声响掩盖住另一人的脚步。
一张与镜中女郎七分相似的脸庞出现在棍子身后,只不过那人的年纪稍长,眼神更为犀利。
“母亲。”
脱口而出之后棍子自己都惊呆了,他娘不长这样啊,然而他的嘴巴却不听脑子使唤,“阿其那宝寺建得差不多了,女儿准备了黄金一箱,璎珞十盒,紫檀香百捆,僧服二百套,母亲什么时候同我一起去布施?”
年长妇人对镜整理衣装,敷衍回道:“看你方便就行。”
三日后,阿其那宝寺内。
一位装束华丽而庄严的妙龄女子恭敬地跪于大雄宝殿佛像之前,细软而织密的衣衫在地面上拖出一片旖旎。一旁那位与她眉目颇为相似的年长妇人微微一拜,随即起身。
“母亲,为何不再拜?”
经过三日的磨合,棍子已经放弃挣扎,反正脑子里有个开关指挥自己说话吃饭做事,身体不听自己的,只能妥协。
年长妇人顾左右而言他,直说自己肚子疼,要去方便,扔下女儿顾自离去。
“母亲终究还是不信么?”棍子的思想不由得他自己控制,脑海里都是那个妙龄女郎的想法。
佛也只渡有缘人。
月余,家丧。灵堂内,素槁白衫,女郎愁容惨淡。听闻佛经上言,生前作恶者,死后将下无间地狱。母亲虽无做过大恶,但她现在魂归何处,是否安好?
阿其那宝寺的高僧告诉她,广求香华,及诸供具可见如来,问母去处。
女郎虔诚二十年,听闻此法,心中欢喜,不惜变卖家产,供养如来金身,终在一日求得如来亲临。此如来非彼佛祖,名曰觉华定自在王如来。
冥想却尘,女郎于脑海中自觉在一塔寺,口中念念有词:“佛名大觉,无上智慧,信女思母,若问如来,必知所处。”
垂首哭泣良久方歇,忽闻空中有人回应:“泣者圣女,切莫悲哀,我来为你展示母亲去处。”
女郎合掌向空,对着空无一人的庙堂说道:“是哪位神德,宽恕信女忧虑,自母亲离世以来,小女昼夜忆恋,却不知找谁询问母亲生在何处。”
空中有声,再报女道:“我是你所瞻礼者,过去觉华定自在王如来,见你如此思念母亲,众生之分,故来告示。”
女郎闻此声已,举身自扑,手足擦伤,鲜血涌出,而对空曰:“愿佛慈愍,速说我母生界,如今我也是将死之人了。”
觉华定自在王如来告女郎曰:“你已供养完毕,早早归去,端坐思吾名号,即当知母所生去处。”
女郎当下归其舍,母亲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屋内回响,端坐念据觉华定自在王如来,一日一夜后,忽然觉得自己到了一海边,海内波涛汹涌,间有恶兽露出可怖嘴脸,恶兽非肉身,似精铁造就,飞走海上,东西驰逐。
定睛再看,恶兽间或有男子女人出没,被诸兽争取食啖,撕咬分裂,染红的海域随即恢复深暗。
海内男子女人自不愿被猛兽分食,慌张窜逃,头颈、四肢起伏海面。旁有夜叉,形态各异,或多手多眼,多足多头,口牙外出,如刀如剑,驱赶罪人,使得他们不得不靠近猛兽。
惨烈场面,女郎不敢久视,棍子也吓得闭上眼目,不止地念叨阿米豆腐。女郎持咒,心中有佛,自是不惧。
低语梵音,引得一位黑面男子稽首来迎:“善哉菩萨!为何来此?”
男子自称无毒鬼王,女郎反问此处何地,无毒答曰:“此是大铁围山西面第一重海。”
女郎问道:“我听闻铁围之内即是地狱,这是真的吗?”无毒应是,女郎疑惑,自言自语一般问到:“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无毒答到:“若非天神佛助力,那便是生前作孽业力所致。”
二人身旁,海内浪起三丈,卷出的白花都比人间所见任何一簇浪花都要粗狂嚣张,女郎又问:“为何这片海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