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部分皮肉已经腐烂。只见丈夫快速地用锋利的小刀把烂肉割去,再用高度酒把药草冲淋一遍,敷在伤口处。梅花鹿朝着二人嗷嗷几声,安然躺在干草席上。
“瞧见没,这小东西知道人事!”樵夫怕妻子不放心,再次向她解释。
七日之后,梅花鹿在樵夫一家精心照顾下伤口愈合,恢复原样。
一日清晨,梅花鹿在农家小院里化作一位清雅的少年,透过窗柩,看向那对熟睡的夫妻,心里默念这份恩情来世再报。
等呀等,鹿仙等了几百年,总算是等来一个好机会,想尽办法投胎至恩人家里,这一世他的父亲即是那一世的樵夫,他的母亲便是那时樵夫的妻子。
老僧心里纳闷,既然是来报恩,为何只有五年的光景。
师祖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前世因,今生果。今生果,来世因。他累世捕猎,害及山灵后代,今生夺他之后,无可厚非。”
“那他妻子呢?不是挺善良一人么?”
“各人因果各有异,结缘遭难天注定。”
老僧修行几十年,经过师祖点醒便悟了七八分,他又问起梅花鹿,“师祖,还有一事,晚辈不明,梅花鹿仙如何又到了您身边?”
“多世之前他本就与我是师徒缘分,五年报恩之期已到,他已功德圆满,我接他去往极乐世界有何不妥。”
老僧汗颜,不敢再问。呼吸甫定,再次睁眼已然天明。春日晨光正朗,一声清脆的鸟啼打碎禅院的寂静。
王陈夫妇问清情况之后,半信半疑,既然是来报恩的,怎么就五年?听上去似乎是来报仇的。
王富强有些不悦,“老同志,你说的都是真的?”
老僧早已猜到对方可能不信,毕竟凡人如何有那个领悟力相信因果报应,就算是亲眼看见,指不定也会来问:你是不是给我施了障眼法,故意让我看到这些的?
王富强见老僧迟疑不语,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老同志,你们这儿能做法事吗?”
“以前可以,现在不行了。”
自从寺庙被改造成办事处之后就没有名头再做法事,毕竟现在普济寺的门匾都在后院柴房里躺着吃灰呢。
“为啥?”王富强不依不饶,“就是做那种超度,做了以后马上可以去投胎的法事。”
老僧无奈地摇摇头,“也不是所有死去的人都需要被超度的,投胎这种东西自有定数,不是你想投就投的。再者说,那梅花鹿仙早登极乐,何来投胎这一说?”
陈雪芬拉拉丈夫的袖子,二人避开老僧背着他商量起来。
王富强不信这个僧人说的,什么叫做报恩,报恩那就应该健康成长,长大以后有出息赚大钱,然后好好地孝顺父母,给家里增光,给爹娘长脸。
陈雪芬和丈夫想的一样,她也不信老僧说的话,“咱们不能白来。”
“那你说咋办?”
陈雪芬想了想说:“那……就让他给儿子做个法事,就是那个超度,对超度一下。我听别人说超度很有用,让儿子保佑我们……”
保佑我们后面的话没说出口,按照陈雪芬的完全想法,后面应该接着的话是:保佑我们以后升官发财再生个大胖小子。
二人一拍即合,老僧在他们的威逼之下无奈答应他们办一场简略的法事。
“那好吧,现在不允许明面上做法事,我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准备,你们二人下周六晚上七点到寺庙后门等我。”
王富强怕对方到时候翻脸不认人,非要他留下一个贴身的东西,“万一下周我们来了,你关门不见,找谁说理去?”
“这……”
老僧从小就在寺庙里长大,交往的都是纯良之辈,没见过那么多是非纠纷,一把年纪了居然遇见这样的人,心中汗颜,无奈地掏出一本随身携带的心经交予对方。
约定时间已到,王陈夫妇按时来到普济寺后门。
从百里之外赶来的幼娘、棍子二人也到了这里。不过在他们看来,这两个小鬼如同空气一般存在,二人专心看着老僧烧纸,无心关怀更多。
老僧把三袋子元宝和一套表文堆在地上,前后打量,确认无旁人盯梢之后对王陈夫妇简述了一下做法流程:“待会儿我烧香点火,烧完这三袋元宝和表文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王福强觉得他至少得念点什么吧,比如说那些叽里咕噜的经文。管他念什么,总之一定要念啊唱啊打坐啥的,这才像做法事的样子。
“不用念经?”
老僧本就明白这场所谓的法事是无意义的,就算念破嘴皮子,他们的儿子也不可能去投胎。
飞升极乐是多少修行人努力千年、万年,历经十几世、几十世的目标,他这个凡间老僧念几句经文就能让别人的努力功亏一篑?开什么玩笑呢……
点燃眼前的三堆元宝,陈雪芬便哭哭啼啼地拿出自己带来的东西,一一扔进火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