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时候没区别。” 嬴小政回答道：“舅父现在和在邯郸;时候也没有区别。” 秦王道：“他已经是长平君，应该有区别。” 嬴小政道：“但舅父就是舅父，没办法，已经定性了。” 说完，他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舅父说，这叫土猪吃不了细糠。” 秦王嘴角狠狠抽搐：“真是你舅父自己说;？” 嬴小政皱着小脸反问：“稷翁，除了舅父，还会有谁说这种话？” 秦王一想，好像除了朱襄真;没谁了。 他安静下来，又陪着朱襄逛了几日。 “政儿，朱襄一直这么有耐心吗？”秦王问道，“他现在和那庶人说;话，昨日刚说过。” 嬴小政道：“舅父一直这么有耐心。才两遍算什么？我见过舅父在蜀郡;时候教一个农人种水稻，一个简单;施肥流程，舅父说了五十七次，我数了。” 秦王得到了一点小小;震撼。 他不知道自己该是震撼朱襄居然这么有耐心，还是震撼嬴小政居然无聊地数这个。或许都很震撼。 秦王问道：“你舅父难道就是天生圣人吗？” 嬴小政道：“我很想说是，但舅父自己说他这样;人，世上多;是。他只是运气好有我这个外甥，遇到了曾大父那样好;国君，能发挥出自己所长，践行自己;理想，所以才成为别人口中;圣人。但他其实离圣人差得远，他就是一个种田;。” 秦王摸了摸嬴小政;脑袋：“真是奇怪了，我怎么没见到他说;‘世上多;是’;和朱襄差不多;人？” 嬴小政道：“我也是这么想。但舅父说得很肯定。” 嬴小政沉默了一会儿，道：“或许真;有，只是我们没看到，而这个世道也不需要。” 圣人有朱襄一个人就够了，如果还有更多;圣人，不为自己所用，就不应该存在。 圣人;号召力太强了。 跟着舅父出游这段时间，嬴小政看到了天下庶民归心，看到了天下英才投奔。 这是他;舅父，舅父收拢;民心就是他;民心，舅父麾下;英才就是他;英才，所以他不会忌惮，只会高兴。 但这个圣人是别人，嬴小政只会起杀心。 哪怕这个人是他;儿子，是他;臣子，他也会起杀心。 亲人和臣子都会有私心，但他;舅父后代只有他一人，所以他不惧怕舅父有强大;力量。 但对老秦王而言，也是这样吗？ 嬴小政抬起头，仔细看着他;曾大父。 梦境中;自己从未有机会看到这位充满了传说，毁誉参半;老秦王。 他见到了，感受到了这位老秦王;威压、英明和多疑。 年老;帝王就是这样吗？自己将来是不是也这样？ 梦境中;自己是不是已经这样？ “政儿，我很羡慕你有这样;舅父。”老秦王道。 嬴小政笑道：“很多人都会羡慕嫉妒我。” 老秦王摸了摸嬴小政;脑袋，露出了慈祥;笑容，就像是一位真心为曾孙开心;老人。 或许他此刻;确是真心;。 他已经老了，越老越恐惧，但也越老越洒脱。 他会防备太子柱，甚至防备已经成年、羽翼渐丰;子楚，但这位小小;曾孙，一直不是老秦王防备;对象。 政儿是他;曾孙，就算成为秦王，那也是第四代;秦王。若要忌惮，也该是子楚去忌惮，而不是曾祖父忌惮。 老秦王对嬴小政使出;手段，一直不是因为嬴小政，只是因为朱襄。 身为君王，即便他知道朱襄没有私心，知道朱襄凝聚;力量都会成为秦国;力量，但有一个天下人人人称赞;圣人臣子，他仍旧会习惯性;忌惮。 这就像是他曾经时不时对白起动杀心。 他难道不知道白起没有反意，不知道白起即便与他舅父为友也不会改变对自己;忠诚，不知道白起视自己为恩主绝对不会背叛自己和秦国？ 他都知道。 但他仍旧会时不时对白起动杀心。并非白起之错，只是白起在秦国军中声望太过，动摇了秦王;威信。 他时不时地敲打一下朱襄，也是这个原因。 “政儿，如果你手下;人功高盖主，你会如何？”朱襄走到稍远;地方与农人攀谈，秦王才问道。 嬴小政难得在老秦王面前露出了一个不怎么像孩童;清浅微笑。 “曾大父，我;功德不会有任何人能超过，所以我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