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全身上下都在发着热。
“不会的。”她轻声说,“回去告诉你家的大人,别再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神并不都是关心人类的。”
想利用孩子来骗取她的同情心?呵,他们看错人了吧。
她真是一时糊涂了,如果不是故意被安排好了,一个半大孩子怎么会在天快黑时独自一人到她这里来,明明怕的要死却还赖着不走?
装可怜向来是她的拿手好戏,这次竟然被别人用来涮了她一把,罗迷莫斯自嘲地冷笑一声。
“快回家去吧。”她转过身,“这是最后警告,否则一会儿万一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你最好到我听不见的地方哭去。”
孩子瘪了瘪嘴,罗迷莫斯真怕下一秒他就开始躺在地上打滚哭闹,好在孩子的眼神里虽然难掩失望,倒也没撒泼耍赖,垂头丧气磨磨蹭蹭地往家走去。
“等等。”罗迷莫斯突然叫住他,在孩子满怀希望地回过头时,将那块抱着手绢的麦芽糖塞回了他手里,“这个你拿回去。”
孩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糖,固执地又放了回去:“这是给女神大人的。”
“没用的,就算你奉上一百块、一千块糖,就算你搬来一座糖山,神也依旧对你的请求无动于衷,你的糖什么也换不回来。”
孩子为“一座糖山”的想法咽了咽口水,说:“没关系,这是我送给女神大人的礼物,礼物是不求回报的。”
“哈?”罗迷莫斯挑起半边眉毛,这孩子是不是傻?“你觉得神会稀罕你送的礼物?”
“当然啊。”孩子一脸天真,“我收到礼物时,就会很高兴。以往女神大人每年都会收到很多礼物,可是今年大家的面包都很少,粥里的米也很少,也没有东西可以送给女神大人了。女神大人现在一定很难过。”
罗迷莫斯冷哼了一声:“并不会。神之所以和人不同,其中一点就是神不用像人一样吃饭喝水,你们每年送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她来说毫无价值。”
让罗迷莫斯生气的是,那孩子看她的眼神竟然越发同情了:“咦,神竟然不能吃东西吗?”
“吃当然也是可以吃的,但神并不像人类那么依赖物质,精神的力量就足以支撑他们的躯壳了。”罗迷莫斯说,“寻常的凡人饮食确实也能提供一些能量,但相比之下实在是微不足道。再说,即使是吃饭喝水这类小事,用物质的身躯与世界上的其他物质互动也会不同程度地加深这具躯体和世界的联系,我可不想有朝一日只能用这一副身体……”
她解释了一大堆,那孩子大概就只听懂了第一句——神是可以吃东西的。
“太好啦,要是什么好吃的也不能吃,那神也太可怜了。”
罗迷莫斯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你是听不懂别人说话吗?退一步讲,就算假设神也需要吃饭,这么小一块糖,连你自己那小小的肚子都填不饱,又能顶什么用?”
“我也想要很多很多糖,可是只有这一块了。”孩子被吼的委屈巴巴,“不过糖虽然总是不够吃,但当心情不好时,一小块就能让人高兴起来。您就尝尝看嘛,味道可甜啦。”
我还不知道糖是甜的!罗迷莫斯哭笑不得,孩子就是这点稍稍让人头疼,他们有一套自己的独特逻辑,比如他们信奉只要一块糖就能改变人的心情,并且对此深信不疑,大人的道理跟他们是讲不通的。
最后罗迷莫斯也没把糖还回去,因为孩子坚持送出去的东西就不能要回来了,罗迷莫斯也没有强求,她把糖包好又放回了原处,她想,等到那孩子受不了饥饿与寒冷时,他自己就知道再把糖拿回去了。
一个星期后,罗迷莫斯终于画完了她的设计图,一闲下来,就又想起了这件事。
她心血来潮地隐身去到村庄里,想看看那个男孩怎么样了,有没有因为回家太晚被父母揍了一顿,说不定现在还被关在家里面壁思过呢。
不过她在整个村子里转了两圈,也没再找到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去哪儿了?”罗迷莫斯问乌鸦们。
“您是说几天前来过这儿的那个孩子?”乌鸦们说,“他死啦。”
像是时间停止了流动一样,足足六七秒后,罗迷莫斯才像刚反应过来一样,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死了?”她问,“怎么会呢?几天前他还好好的呢。”
“并不是,那天那个孩子在发烫呢。”乌鸦们说,“他病了。”
“他病了吗?”
罗迷莫斯不知道这个,她想起了那孩子红扑扑的脸颊,她还以为那是晚霞映红的呢;还有那确实比常人略高的体温,她以为小孩子的温度就是要高一些呢。她从前没怎么跟人类打过交道,更不清楚生病的人是什么样子。
“人类是很容易生病的,特别是人类里的小孩,他们就像刚长出来的花骨朵儿,娇嫩又脆弱,稍微一不注意就可能会生病。”乌鸦们说,“比如天气太冷或太热啦,吃的太饱或太少啦,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