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他家狗子害人家受伤的事。那时候秦绵肯定很害怕,他家狗子很凶。
可是她后来是自己走的,也不知伤口如何。
他问过一次,她说没事。
盛西泽忽然被这句“人总会长大”触到,感觉哪哪儿都不对劲,心里有些发酸。
“杨拓,我刚才逼她了吗?”
她竟然连债权人都说出来了。
杨拓不知该怎么说。
“西泽,你了解秦绵吗?”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话了。
讲真,这话其实有点冒犯到秦绵。好像在说她什么坏话似的。
盛西泽拧了下眉,不作声。
能不了解吗?从记事起,他身后就多了个小跟班,小屁股。
爸妈说他是哥哥,要多照顾秦家妹妹。
于是他们小学、初中、高中都同校。如无意外,大学也会同校。再无意外,以后还会同一个家,同一个房,最后还会有同样的娃。
秦家破产,情况变得有些微妙。
但两家的关系还是很紧密,他也没觉得会有什么变数。
一直到他大学毕业,回国接手家里的公司,他还是这么认为。
似乎是她调到溢市后,才开始有变化的。
盛西泽一下想到什么,“杨拓,你说的了解,是指什么?”
杨拓耸耸肩,“大概是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都知道吗?”
盛西泽的本能在说知道,可他突然想到上次那七分熟的牛排。
杨拓心里拉扯了无数回,他决定只告诉盛西泽一件事:他的手串,是从秦绵手里收的。
至于更早之前的事,就不说了。毫无意义。
杨拓挽了下袖口,露出那条手串,它在街灯下散发着晶莹独特的光。
“西泽,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买它吗?”
盛西泽望向他的手串,不太感兴趣,“多少?”
杨拓:“118万。”
盛西泽:“你觉得贵了?”
杨拓:“不,我觉得很值。卖家是秦绵。”
盛西泽像被什么戳到,开始有种丝丝麻麻的疼。很痛不至于,但这一下子就很要命。
杨拓没等他发作,简单一句带过:“我不告诉你,是觉得秦家或者秦绵,该有他们的尊严;我现在告诉你,是成全秦绵的骨气。”
盛西泽心里的感觉难以言喻。
他觉得今晚的一切,都疯了。不止秦绵,还有杨拓。
杨拓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他好像在外在待了很久,却什么也没厘清。
而秦绵的提早回家,让秦父秦母都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彦倒是看得开,“能有什么事,我姐好着呢。”
不过他还是偷偷去问他姐了,秦绵没瞒他,“我跟盛西泽闹大了。”
秦彦差点惊掉下巴,“那你……”
秦绵:“我没事。”
秦彦:“姐,跟他摊牌吧。哪怕这房子少卖二十万,我们也卖。不拖了。”
秦绵:“不,该多少就多少,犯不着为了谁冲动。”
秦彦:“不想你受气。”
秦绵:“我有分数。”
秦彦知道她有主意,也就不提了。
其实秦绵何尝不想快点摊牌?她比任何人都想。
而且今晚跟盛西泽说的那些话,只差捅破那层纸了。捅破之后,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秦绵回到溢市还时不时担心,不知盛西泽疯起来会怎么跟她算账。
但是过了好多天,他一直没有动静。
再过几天就要放假,公司的同事变少,街上的年味也越来越浓。
秦绵是最后一批离开公司的,反正她家不远。
没想到的是,她才祝老王新春愉快,脚都出了办公室的门,结果又被老王喊回来。
秦绵的眼皮跳了一下,有点不安。
老王却递给她一张人事调令,“秦绵,年后安排好这边的工作,调回望城。恭喜你啊。”
秦绵的脑子里砰的一下,像炸开了烟花。
太突然,又很不突然。是盛西泽一贯的做法。
只是她心底又涌上来深深的无力感。
电话紧接而来。
秦绵以为是盛西泽,但不是他。
是他妈。
秦绵:“盛伯母。”
那头盛母一如从前的热情,“绵绵放假了吧?什么时候回来?伯母想吃火锅了,他们都不吃辣,就你跟我的口味一样。”
秦绵一边恼着盛西泽,一边又对盛伯母感到内疚,被两种感觉夹击,她都快分裂了。
她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说明天回望城。
盛母很高兴,“那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