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从奏疏里抬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道:“是是是,你不稀罕,不稀罕你把锦嬷嬷送给他壮势?”
“奴婢才不是稀罕您女婿呢。”小胡总管否认,“奴婢是爱屋及乌,咱们小玥儿心心念念的人,奴婢瞧着也高兴。”
东宫的皇驸马可没有明面上那么安逸,除一应中馈安排外,还有协理詹事府的职责,从前女帝尚为储君时,有君后打过的样子,如今皇驸马进门,自是要比着从前一样,只得更胜,万没有不如的道理。
常衎天大的能耐,到底不是在京都长起来的,她把锦嬷嬷送过去,也是为皇太女尽心。
“你这老货,口是心非。”女帝笑着拿朱笔画她的脸,骂她这几日猖狂得很。
“由着您说,我呀,老喽,耳朵管听不管进。”小胡总管自小就在女帝跟前伺候,女帝拿她做贴心知己,她也知恩,大半辈子过来了,眼里心里,除了主子便只有小主子。
她看小主子成家立业,就如同看见了自己亲生儿女是一样的,“夏里成亲,赶在明年开春,再得一条小金龙,奴婢心里才欢喜呢,当即死了也值得。”
“胡说八道。朕都不急,你倒是先催起来了。”女帝骂她,“且你这老货身子且硬朗着呢,朕使唤你惯了,换个别人,朕可不如意。”
主仆两个拌嘴咬耳朵,不妨有人进来。
“陛下要换谁?”君后笑着迈过门槛,手里还提一篮子新摘的茉莉。
小胡总管收墨起身,笑道:“得,做花篮的来了,我这聒噪的老麻雀可就讨巧下去歇着了。”
女帝摆手撵人,君后在后头笑着骂她:“看她张狂的,可不就是你惯出来的。”
再听劝言:“……朕只惯你一个,她天性使然,你别什么都往朕身上赖。”
两口子拌嘴狗都嫌。
小胡总管,脚下添风,紧赶两步,逃也似的离了是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