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据说,而是一定,”他一本正经地强调道,神色越发显得得意了,好像站了绝对高处并掌握了绝对真理一样,“我们没有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去验证这个事情,对不对?” “要是那样的话,可就愚蠢透顶了,到时候真出了问题,后悔可就晚了。” “对,反正我是说不过你的,”她摆出一副懒得再和他计较的样子柔柔荡荡地说道,就像樱峪水库里满库的春水一般,微微有些波澜,能让生活不再平庸,又显得绿莹莹的,能让生活充满色彩,“而且我也不想说过你,因为即使赢了你,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两人一边非常投机地说笑着,一边沿着靠近南侧的一条水泥路往梅花山南坡走去。 站在坡地那里可以居高临下地欣赏鹿墟中学美丽的校园,还有南边间隔很近的几个城郊村庄,满是人间的烟火气息。 初冬时节的梅花山尽情地向人们展示着她最萧瑟最沉静,同时也最迷人最多彩的一面,给正向热恋阶段冲刺的他们两人带来了无尽的遐想空间。 红栌和杜梨的叶子有不少已经由浅红变成了深红,并且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充满油脂特质的莹莹光芒。朴树、石榴、榆树和白玉兰的叶子已经黄得非常透彻了,如同年纪过百的老人一样,离叶落归根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紫叶李的叶子似乎很有个性,此时不仅没有完全落光,在个别向阳的枝条上甚至还长出了一些细小的新芽,让人看了之后不禁感觉特别诧异,同时又惋惜它们的后知后觉。 密密麻麻的细细碎碎的桂花仿佛在和紫叶李比赛,也还没有完全落尽,还在绿叶丛中顽强地吐露着若有若无的芬芳。 樱花的叶子已经落了七八成的样子,无论树上还是树下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美得让人心惊肉跳的金黄色。 腊梅给人的感觉还不错,发黄的叶子还不到十分之一,亦显示出其独特的个性。 “我觉得你就像这梅花一样,”两人在一块阳光充足的林间空地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之后,他突然笑意盈盈地带着逗弄的意味开口言道,“需要别人顶风冒雪,一路辛苦地寻找,才能有幸一睹你的芳容,欣赏起来才有特别的意境。” “或者在非常偶然的时候,在非常不经意间,冷不丁地碰见你,给人以意外的惊喜,那种情况也很好,也很值得期待,只是简单地想想就让人陶醉不已。” 他觉得既然已经把她比喻成象征着高洁、坚强和谦虚的梅花了,那么自己就有义务把梅花给好好地说道说道,可是他满脑子里除了黄色和红色的一枝一枝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梅花之外,竟然什么别的也想不到了,如果说稍微有点东西的话那也就是“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这一首老掉牙的古诗了,而这首诗显然是拿不出门的。 既然憋咕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那么他只好停止在这方面的努力了。 “哎呦,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她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但显然很是享受他的恭维,“你不要太夸张了,老是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一点都不夸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他瞪着纯真而又无辜的眼睛反驳道,虽然有些玩世不恭的意思,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表情越是这样夸张,就越能讨得她的欢心,因为她是那种别人绝对能够根据其现在的行为预测其后续行为的人,“而且你的名字本身就给人一种这样的印象,踏雪寻梅嘛,把柳换成梅就是,简单得很,对不对?” “要是我像梅花,那么你像什么花呢?”她傻乎乎地问道。 “男人怎么能像花呢?”他脸上显出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回道,但是心里却高兴极了,她就是喜欢他的这种傻劲,因此他就故意表现得更傻一些。 “顶多也就是像草罢了,所以才有校花和校草一说,特别是具体到我,充其量也就是一棵狗尾巴草而已,和很多很多别的狗尾巴草一样,默默无闻地开在漫山遍野里,永远都无人问津。” “你还不至于像狗尾巴草吧,”她“扑哧”一笑咧嘴否定道,完全不像是一个淑女的样子,“我觉得还应该再提高一下子。” “那么,酸枣子怎么样?”他饶有兴致地说道,看起来轻飘飘的很随意的样子,而实际上他都有点绞尽脑汁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真傻子的问题是最难解答的。 “土生土长的,漫山遍野都是,还特别耐贫瘠抗干旱,看着不怎么起眼,浑身上下还有刺,净扎人——” “嗯,这个倒还可以,”寻柳继续笑着点头道,誓将傻里傻气进行到底,越看越像一朵不小心开在秋天里的梅花,“因为酸枣子身上全是刺,这个和你比较符合——” “怎么,我哪里刺到你了吗?”桂卿神经质地问道,以配合她的神经质,因为他觉得她确实有点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