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这笔钱竟然会被白郡给提出来。 像这些比较机密的事,白郡自然是不会告诉他的,她觉得这一类的事和她和他之间的友情完全无关,或者是如果说了反而会损害他们之间那份宝贵而又纯洁的友情。 她太了解他的性格和脾气了,知道他会因此而对她有些不成熟的看法的,即便不这样,至少也会有意无意地疏远她的,尽管他自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于是她索性就从不和他谈起这些事情,包括和她的家庭有关的一切。 他对她家庭的部分了解,特别是对于白正源的了解,仅限于晓樱给他提供的零星情况,至于别的途径他一概视为歪门邪道不予理会。 长期以来,在她面前他当然也非常知趣地回避着这些东西,仿佛是在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外飞仙交往一样。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而她要的也正是这种感觉,他们谁也不想率先打破这种局面,因为谁都不想友谊尽而人分离。 “有一本书,是晓樱最喜欢的,她经常反复地阅读,”白郡英气逼人而又略带伤感和调皮的意味对桂卿道,“那就是《呼啸山庄》,据说也是你最喜欢的一本书,对吗?” “在这个场合,谈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他心中五味杂陈地回道,并且以为是真的五味杂陈,而不是忸怩与做作。 “那我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时间地点和你谈这个事呢?”她露出一对精致洁白的小虎牙,斜着眼睛对他笑道,又多了一层妩媚之情,“你可以直白地告诉我,我好安排啊。” 她总是精于调节气氛的,他很佩服她这一点。 “好吧,只要是和你聊天,”他顺势恭维道,“在哪里都是好的,在什么时候都是对的,都是我求之不得的。” “你呀,就是喜欢强作欢颜!”她直言不讳地说道。 “难道此时此刻,我还有其他更合适的表情吗?”他问道。 “也是,”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后自言自语道,“你还能怎么着啊,简直就和我一样,都是平凡生活的小奴隶。” “我怎么会和你一样呢?”他堵她道,且决心要好好地逗她一下,好换换心情,“我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并驾齐驱呢?” “嗯,什么意思?”她瞪着眼问。 “我给你提鞋,恐怕你都嫌我手指头粗呢。”他兀自笑道。 “你呀,别这样说好不好?”她直接抗议道,脸上却是很知近的样子,这让他甚为感动。 “人生明明可以是一首美丽的诗歌,或者是一篇优雅的散文,甚至也可以是一篇犀利的杂文,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喜欢把它过成一篇让人望而生畏的说明文呢?”她非常不解地问道,虽然也充满了探究的意味,但是一看就是有意为之,“真是奇了怪了,我真是服了你的口味了,也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个事情的。” “我还能怎么看待呀?”他调侃道。 “哎呀,你说你干什么事都要弄那么清楚,整那么明白,你是不是有点强迫症啊?”她稍显羞涩地笑道,“我这可是第二次听你说这话了,我不希望听到第三次,而且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也觉得不好笑。”他莫名其妙地回道。 “既然知道不好笑,为什么还要说?”她继续欢快地指责他道,且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你存心要气我是吧?” “岂敢,岂敢。”他拱手谦虚道。 “我说你和我一样,就是一样,”她噘着小嘴蛮横地命令道,居然有点像他的女朋友,虽然他觉得自己从来都不可能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你只能往这个方向理解,而不能给我打马虎眼,东扯葫芦西扯瓢的,在本质上违背我的意思。” “噢,那我得板正地和你聊聊了。”他开玩笑道。 “原该如此嘛,”她道,终于笑得比较舒心了,因为事情又回到她的所思所想上边来了,“瞎饶了半天口舌。” “那让我们重新回到《呼啸山庄》,”他终于决定屈服了,既然她都说原该如此了,“也就是你开头的地方?” “你可能不知道,”她敛起灿烂的笑容,非常认真地说道,给了他另外一个更加迷人的样子,“当我第一遍读这本书的时候,根本就没看懂里面的意思,我就觉得好像一不小心走进了一片乱糟糟的荆棘地,满眼都是扎人的东西,烂七八糟的。” 随后她继续轻轻地回忆着书的大致内容,饶有兴致地评论着主人公的是是非非,就像一阵春夏之交的微风一样,暖暖的,柔柔的,若有若无的样子深深地吸引着他,让他百看不厌,百听不烦。 “或者像是一头扎进了一个刮着狂风的寒冷的黑夜,”在某个恰当的时刻他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