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林子濯也有些慌。 “呀,这也怪我,您伤还没好就邀着您出喝酒。”他道。“这如何是好?” 方临渊叹口气,摆摆手道:“没事。” 反正赵璴总不至这点事还要跟他计较吧?就算计较,也就是咬咬牙疼一回罢。 再说,现下都这么晚,想必赵璴早就睡下,没空管他喝酒的事。 是,抱着这点侥幸心理,方临渊辞别林子濯,回府中。 却不料,月上梢头,怀玉阁却仍旧灯火通明的。他刚扶光轩门口,就见绢素早候在那,对他说道:“侯爷,公主殿下请您去用一碗醒酒汤。” ……还真在等着他啊! 方临渊泄气地、懊恼地、不无认命地长长出口气。 他们二人虽成亲,但也不过只是对表面夫妻罢,人演一演就行,赵璴怎么就这么矜矜业业呢! —— 赵璴并非是在等他。 江南的消息已然发回,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设下许久的局面,眼看着便能收网。 这是他离宫之后做的第一件事。 他在朝中虽有势力布置,但那些掌控权的要职还是捏在鸿佑帝信任的人手。那些诩清流的江南一党早在朝中盘踞几十,树大根深,想要斩断他们的根系,第一步便是要击碎鸿佑帝对他们的信任。 赵璴翻动着江南发回的线报,在心中默默计算着。 便在这,绢素送岁朝递怀玉阁的账册。 这些账册是入春安平侯府各处农庄佃户送的,如今赵璴掌家,岁朝便将它们一并送赵璴手,由他定夺。 随之送的是关扑场送的银票。 连带本金,整整四万两银子,满满当当地放在檀木小盒中,递赵璴案头。 赵璴翻开那本账册。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岁朝娘子说,去岁节气不好,非但江南遭难,安平侯府北方几州的农庄也都影响收成。”绢素说道。“如今收租的月,岁朝娘子问殿下今的租子该怎么收。” 赵璴翻开账册,回大致浏览一番,心就有数。 “往都是怎么收的?”他问道。 “岁朝娘子说,往都是按照当的情况减免一三成不等,不过今灾情严重些,她也没有处理过这样的状况。” 只见赵璴垂眼,点点头。 去的灾情他有所耳闻,江南发洪水,北方却是干旱。钦天监月月给鸿佑帝递折子,鸿佑帝惶恐不已,接连祭好几次的天,为是己德行有亏,才引得上天降罪。 赵璴却只觉得笑。 若德行有亏便会降罪的话,他早几十就雷劈死,也等不今天。 但各处的灾情的确不容小觑。 北地诸州本就天气寒冷,一拿耕种月份比江南少些。去岁干旱,不少州县收成几乎减一半,虽说勉强糊口,却根本不够的租税。 即便减免五成,恐怕也是不够的。 “安平侯府的账上如今够免几成田租?”赵璴问道。 “不五成。”绢素答道。 只见赵璴淡淡嗯一声,拿起檀木盒中那一摞厚厚的银票,夹进那本账册中。 “今的田租给他们全免。”赵璴连带着银票与账册,一并放在案头。 绢素都看傻眼。 她半天没出声,赵璴淡淡抬眼,便见向沉稳的绢素也面露怔愣,看着那册账本。 “还有事么?”他问道。 “……没有。”绢素忙答道,双手谨慎地接过那本账。“只是……殿下是打算替安平侯府垫下全部的田租?” 只见赵璴抬眼,语气平静极。 “这些钱本也是安平侯赚的。”他说。“拿给他用,有么不妥?” 银子是安平侯赚的不假,但是殿下您连着本金都一起给人家呢? 绢素心下腹诽,却不敢再多问么。 她应声是,双手接过那本账。 就在这,门外有侍女报,说安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