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纬。”再放下茶盏时,他开口唤道。 立一旁的监当即上前,弓着身子应:“陛下。” “派出宫,去召桑知辛来御书房见朕……” 说到这儿,鸿佑帝微微一顿。 后的,渐渐消失了他逐渐拧起的眉之。 十来年了,他用桑知辛倒是用得惯了。 清廉,贫穷,聪慧却又古板,本是极得他意的臣子,却偏偏卷到了江南的那桩乌七八糟的事。 即便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罚到桑知辛上,却也看得出来,这事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饶过他一回,却无法无嫌隙地接着用他。 片刻,鸿佑帝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眉。 “罢了,不召他。”他说道。“元鸿朗是不是回京了?” “是,陛下,元大两日之前回来的,早递了折子,说见陛下。”黄纬旁应道。 “嗯,那就去,召元鸿朗入宫。”鸿佑帝说道。 —— 方临渊刚回到侯府,就听下来报,说有贵客来见,已厅了时日了。 “贵客?”方临渊不到自己京还认识什么贵。“哪位贵客?” 便见门上的护院说道:“回禀侯爷,是长公主殿下。” 方临渊微微一愣。 ……那位寡居府,深居简出的长公主赵玙? 她怎么会来,还指名要见他呢。 他自问跟长公主赵玙没什么交情,莫说交情,他回京快一年了都没见过她,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殿下了多久了?”他问道。 “了有半个时辰。刚才五殿下听说,便代侯爷去招待了。”护院道。 方临渊闻言点了点,抬步跨过门槛,大步朝着前厅走去。 刚进前厅,便见赵璴端坐那儿,端着一盏茶。庄重宽阔的厅,他一袭浅红罗裙,臂上的轻纱与披帛垂坠而下,宛如笼罩周身的云烟。 而他对面,坐着个高挑而衣着素淡的女子。 是寡居女子常有的打扮,湖蓝色的对襟丝袄下是缠枝花的素色扁金百褶裙,上只戴了一盏简单的莲花冠。 虽则质地贵重,通身上下却过于简素了。 门前的侍女纷纷行礼,音传进堂,方临渊看见那女子回过了来。 关于这位当年新寡之后代夫上阵、率领福州水师击退倭寇战船的公主,坊间对她的传言多极了。 青面獠牙、状如夜叉,高壮雄伟,且以生啖倭寇男的血肉为乐。 可方临渊对上的却是一张眉目疏朗平静的面容。 有赵璴珠玉侧,显得她并不算美,但通身却有种说不出的冷静从容的气度。 她的眉眼不是大宣女子推崇的娟秀曼丽,一双眉平直而有棱角,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尤其明亮有神。 她个子女子当尤其地高,甚至看起来与赵璴身量相当。 方临渊脚步一顿,继而向着她行礼道:“下官不知长公主殿下到访,有失远迎,下官参见殿下。” 只见赵玙也站起了身来。 她是很高,却也瘦削,姿容从容而自然,半点不见柔媚情态。 “将军不必多礼。”她开口了,嗓音清洌洌的。“我今日来,是为了向将军道谢的。” “道谢?”方临渊微一怔愣,抬起来。 便见旁侧的赵璴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玉盏,说道:“将军有所不知,您这两日带回来的充州匪徒,曾是长姐的旧部。” 他语气平静,并不见亲昵,但这也的确是方临渊第一次听见他以家的方式称呼皇室。 他有意外,转看向赵玙。 便见赵玙微微点,继而庄重地向他行了个平礼。 “孟诚当年曾为我立过大功,击沉过倭寇三条战船。他去充州,也是由我保举。番若非将军您,他只怕早以贼首的身份死那了。” 她态度坦荡而平和,一个礼行得端正而利落,教方临渊都不知该如何扶她。 “没事,这都是我分内应尽之责。”方临渊忙应道。“况且,孟诚即便被逼到了落草为寇的地步,也未忘惩恶扬善,亦是殿下您的教导。” 赵玙闻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