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是公平。”宁明昧忽然道,“这句,才是师兄来找我的原因吧?” 石桌上棋盘刻印,网格纵横。齐免成手边摆着一罐黑子,宁明昧手边摆着一罐白子。 第一枚黑子,已经落在了棋盘上的其中一位。 齐免成已经落子。他出手,含笑的眼眸却是黑白的:“师弟请。” 宁明昧拈白子。齐免成道:“师弟可知道吴晋叔的写盘诗?棋盘上每一个位置,都可以被视作一个字。” “是么?”宁明昧道,“我说一个位置没字。” 他白子落在了唯一没字的位置。 天元。 两人在谈间落子。 “我说师弟为了让自己的弟子获胜,竟然把自己的红蕖幡给了他。虽然金丹期发挥不了红蕖幡的几分功力。不过他反应如此激烈,实在是些太难看了。”齐免成以点评一般的语气说着,“为皇室中人,却一点无关紧要的面子放不下。” 宁明昧道:“红蕖幡是什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师弟可曾说过人界皇室拥的一样神物?佛火红莲。九种异火,汇聚成莲花姿态,常燃不谢,又被称为‘火中之火’。”齐免成道,“红蕖幡炼化了佛火红莲的一片凋落的花瓣——然,凋落的花瓣是火焰。” 火中火。 宁明昧想翁行云笔记中的那盏莲花灯与的灯芯。通天藤是木中木,如今在桂陶然的努力和自带经费下,广寒月桂已经在缥缈峰的钱造温室里良好长,通天藤被搬到那里去了。 原来火中火在人界皇室那里? 宁明昧面上不显分毫:“那师兄可真是看我。” 他又落下一子。齐免成说:“可这样不公平。” “不公平?师兄还会在意清极宗的公平。”宁明昧道,“我差点忘了,师兄是清极宗的掌门,又是刚刚飞升至大乘期。师兄的胸怀眼界,绝非任何人能比拟的。” 青年一手拢着袖子,一手下棋,黑金袖子里于是露出一截向外伸的、洁白修长的手臂,只因太瘦削而显肤下青色的血脉纹理隐约可见。 说宁明昧近日以来,几乎没合过眼。 齐免成垂眸凝睇那手臂。他产了一点联想。 或许人一开始捏碎这手臂时,他会以为自己在捏碎一团雪——但很快,就如肤下青色的血脉纹理——那人会发现,自己捏到了一捆竹。 被裹在雪里的,又刺又硬的毛竹。 中空,扎破手,还会刺留在那人的指尖里。 就像宁明昧说这时的神情。他睫毛很长,装点着双眼,因此他看向你说这时,好像他是真的一样。 可宁明昧的是中空的。 齐免成落下一枚黑子。他说:“我认为掌门的职责,包括维护公平秩序,不是吗?白云峰缥缈峰同为清极宗之峰,没厚此薄彼、同室操戈的道理。师弟,于是我打算……” 赠送一样我的法宝给你。 宁明昧对此只一句。 “师兄,要钱吗。” 齐免成:“不要的,师弟。” 宁明昧:“那我要了。” 白给的东西就像学术报告会上白拿的汽水和披萨一样,谁不拿谁是傻子。 齐免成道:“好的,师弟,我们不妨今晚就去拿。” 宁明昧:“谢谢,师兄。这东西不会在你的房间里吧。” ——我房间还挺大的,要不要来康康? 齐免成:“然不是。” 宁明昧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齐免成慢悠悠道:“在清极宗的禁地里。” 宁明昧:…… 怎么会在禁地里。这东西上面,什么诅咒吗。 齐免成:“然没。只是禁地的本质,不过是一个放东西的地罢了。而且还相安全。我为掌门,常常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哪怕是一支普通的笔。” 这样没题吗。 齐免成:“因为我的财产,和清极宗禁地里的财产,同样重要。呵呵。和师弟分享秘密的感觉,真好。” …… “所以师弟,你想不想进清极宗的禁地去看看?” 齐免成黑白分明的双眼注视着宁明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