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旧说句话而已。” 周聿白僵立母亲面前:“她不想叙旧,也早就跟我瓜葛……您就别打搅她,让她自点吧。” 语气说不出的暗沉嘶哑。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沉默地拔步离开。 只是路过杨韵诗时抬眸望了一眼。 这场慈善晚宴,钟意安静角落呆着。 从开始坐到结束。 要客人陆续散去,她听着身边人高谈阔论到互道再见。 最后也跟着往外走。 侍应生指引说楼上天台有after party酒会。 她就打着领结的侍应生的带领下,事去了天台。 天台有爵士乐队和酒水食物。 也有一群余兴正浓、疯狂社交的年轻人。 钟意喝了口啤酒,受不了这过于热情的气氛。 一时找不到下楼的电梯,索性浑浑噩噩踩着楼梯下来。 她无头苍蝇似的穿过空荡荡的晚宴展厅,走至一间间堆放杂乱的布置间。 那些胡乱堆放的鲜花和玻璃展示柜,胡乱摆放的椅子和尖锐的水晶灯都刮着她的裙摆。 无路可走。 索性又扭头去找新的出口。 很久不穿的尖细高跟鞋开始磨脚。 她头脑清明,只是思维困顿。 明明知道打起精神就能从这片被遗弃的华丽布景中走出去,可精神疲惫而涣散。 最后钟意头发披散,扔下了磨脚的高跟鞋。 光脚踩上展台,坐了高高的珠宝展示柜上。 那里靠着一扇木质装饰窗,一眼便能望见楼下的花枝草木。 她托腮看了很久。 他凭什么叫她再演一次。 还想怎么样呢? 她真的讨厌他,讨厌他身边的那些目光,讨厌他居高临下的冷漠。 她也什么都不想要。 笑话,他又真的能给什么吗? 有那枚六星芒袖扣又怎么样? 他的确帮过她、救过她,帮她摆平了很多麻烦事。 可她也报答过——她悄悄爱过他,她也说过爱,她也对他好过,顺从过,用过,陪他快乐过。 足够了吧。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有人拨开脚下那些被遗弃践踏的鲜花和凌乱的布置,朝着她走来。 钟意头望了一眼。 又拗过了头。 来人有着她熟悉的英俊面容和深邃眉眼。 他隔着一点距离,弯腰捡起她乱扔的只高跟鞋——漂亮的弧线和闪亮坚硬的钻石装饰。 那只高跟鞋攥他手里。 好像某一块空缺慢慢浮涨填满。 周聿白一双高跟鞋拎她脚边的展台。 钟意蹙眉看了一眼。 满冷漠,又那尖尖细细的高跟鞋踢了出去。 鞋子带着情绪,摔进了凌乱堆放的空箱。 “嗒”的声响,像嘲笑,也像拒绝。 他伫立她身边,眉棱皱起。 面色冷峻地踢开脚下杂物,冷硬地转身往外走。 只是走了几步伐,隔着不远不近。 又突然停顿住,眉眼冷漠地立当地。 而后是打火机擦动的声响。 一切沉默,唯有清淡的烟草味袅袅飘出。 钟意抱着膝盖,眼神冷清地望着窗外。 他背对着她,沉默地抽着烟,背影如同一只困顿疲乏的兽。 外面传来了一串脚步杂音。 大厅里的总控灯光逐渐变暗,最后“啪”地一声熄灭,只留四角几盏幽幽的灯光。 人的各自也随着这声“啪”沉下去。 烟一根接一根抽着。 钟意身周的烟味越来越浓。 也许情都如同这弥散的烟气一样浓烈、窒息。 让人阴郁至无处可逃。 细长香烟火光熄灭。 他随之阖眼,地滚了下燥热的喉咙。 偌大的房间里,他喑哑的嗓音跟着烟气一起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