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步子径直往院内里走。 但梁韵看出来了,他越走越慢,步子也越走越小。 墙角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门后女人的双手牢牢被禁锢在腰后,好像有了心理准备,不在挣扎,像两条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太感谢你们了!”老板连连拱手:“我就去隔壁邻居那一趟,一会没看,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抱歉!” 外面太冷了,冻的梁韵手快要没了知觉,她搓了搓手,插入口袋,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们回了,等会交给警察吧。” “好好,你们先休息。”老板又重复了一遍,“谢谢!谢谢你们!” 小镇不大,警察来得很快。 梁韵推开房门,几乎同时听到了院子里的开锁声。 她走到桌子旁,立刻打开行李箱,才想起来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来不及思考,又立刻起身转去罗成房间里看情况。 再次出门,中年老板领着一位警察朝这边走,对着道:“是的是的,是这两位好心人帮的忙,还有一个...” 梁韵没心情听他们核对细节,见正在往这边走,先开口:“我们先休息了,人都在那,去问他们吧。” 一旁小警官愣怔了下,声音青涩,笑说:“好的,真的感谢,那你们今晚先休息。” 梁韵点点头,淡笑了笑。 狭小的卫生间,通水口管道处缓缓发出哗哗声。 洗手池的内壁溅上几滴血红,罗成□□着上身,从架子上拽下毛巾,悬在水龙头下打湿,拧干后,抬手擦了擦伤口周围。 伤口不是很深,他倒是能忍,半倚在台子上,先拿纱布按压了会儿,见出血量小了,才勾手去拿碘伏。 一阵敲门声。 “开门。” 空气寂静。 “罗成,开门,我是梁韵。” 罗成静默一两秒,脚底动了动,拉开木门把手。 梁韵抿了下唇,焦急出声:“你怎么样,怎么这么慢才开门。” 罗成没穿上衣,梁韵一眼看到他腰侧伤口。 “不要紧,怎么还不睡。” 梁韵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往前站了一步,将覆盖伤口上的纱布揭开一个角,血又止不住往下流。 梁韵心脏紧跳:“罗成,去医院吧。” 院子里仍带着纷杂声。 罗成说:“你看这里有医院?” 梁韵才反应过来,一路开过来,这种小镇没有正规医院。 “有卫生所吧,一直在流血也不行。”梁韵又向前迈了一步,握住他胳膊,轻抬起来,细看腰侧的伤口,不深,但有六七公分长。 罗成垂眸,盯着面前女人,问她:“警察走了吗?” 梁韵抽出他手中的纱布,去擦顺着伤口流出来的血:“没有,在了解情况,我说我们休息了。” 罗成点点头,忽然问:“会包扎吗?” 梁韵抬眼,顿了顿才说:“我不专业,只会一点点。” 罗成退后一步,敞开门,让她进来,“够了。” 伤口处在腰右侧,手臂一动就牵扯着疼,罗成把枕头竖起来,仰靠在床板上,说:“纱布,碘伏,绷带还有其他的都在卫生间里,一起拿过来。” 梁韵关上门,小跑进卫生间。 罗成往伤口上看一眼,单手不好操作,还要消毒止血,有人帮忙总比他自己强。 梁韵把板凳往前拉了点,急急忙忙的擦干净手,才敢碰上罗成腰。 罗成怕她慌乱,淡淡说:“小伤,该怎么来怎么来。” 梁韵用镊子夹住棉球,止住腰上的出血,与他商量:“我们还是去诊所吧?” 罗成咬了牙,女人手上的轻重没留意,“这个点诊所还能开门?” 梁韵不吭声了,专心给他处理。 “先止血,不行明天再说。”罗成轻了声:“没事,这点伤算什么。” 梁韵手有些抖,翻开他袋子,“我没看到她手里拿匕首,今天谢谢你。” 这话是真心话,她没想到女人会耍阴招。 罗成头上有细密汗珠,不知是暖气热的,还是疼的。 “不怪你。”他说。 梁韵找出棉签,蘸取碘伏后先给伤口一周涂抹消毒,罗成带的都是些简单的医用品,不过很全。 梁韵怕他疼,想跟他说说话,“你包里怎么什么都有,连这些都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