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听见是献王府派来的杀手,面上却无多少惊讶之色。 “是献王叔要杀我们?” 少年眸光如水,噙着凉意的嗓音难辨喜怒。 赵琮的沉稳倒是有些出乎焦勖的意料,如今观他,比之往日藩府呈上来的折中所言还要老成几分,倒是有些意思。 焦勖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恭敬道:“臣所言句句属实,这是截获的献王府密信,请殿下过目。” 一面说着一面自怀中掏出信件,双手呈上。 听到是献王要杀她们,赵琦怔住了。她望着焦勖自怀中掏出的信报,只觉难以接受。 “果真是献王叔吗?他为什么要...” 那个杀字,赵琦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献王和先宁王幼时在宫中亲厚,就藩后彼此不得相见,唯有以书信寄托思念。那么多王叔之中,赵琦最熟悉的便是献王赵慎,她父王过世时,他还特意请旨前来吊唁。甚至就在上月,他还遣人来送过琮儿生辰礼,旧时的情真意切历历在目,为何偏偏是他。 “除了皇位还能有什么。” 赵琮语气平静地接了下去,伸手接过焦勖呈上的信件,拿在手中也不展开。 先帝那么多兄弟,如今建武帝驾崩,自然人人心中都会想,为何不是自己。 赵琦对上弟弟平静如水的目光,只觉喉头好似堵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为了皇位,便可不顾手足亲情,买凶杀害至亲吗?她心中忽觉不寒而栗,心底刚缓下去的那股恶心蓦地又涌上心头。 见她面色发白兀自沉默,赵琮心中不觉叹了口气,阿姐就是太过重情。古往今来,为了皇位骨肉倾轧,手足相残之事比比皆是,更遑论他们不过叔侄而已。 “阿姐,人是会变的,他不值当你难过。” 一语未了,只见郑秉快步走来。 他小心地瞥了一眼独跪在地上的焦勖,暗暗蹙眉,转瞬便又隐去,朝赵琮赵琦拱手道:“禀王爷郡主,刺客俱已全部拿下,请王爷示下,该当如何处置?” 赵琮扫了一眼焦勖,好似事不关己似的回道:“本王现今无官无职,你们自去回禀太后,上报宗室府,该当如何便如何。” 眼下尚未登基,赵琮不欲越过冯太后行事。 焦勖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叩首恭声领命。 “焦大人请起吧。” 环顾四周,独他一人还跪着,也着实不像个样子,赵琦敛了敛情绪,叫他起身后,转过头问郑秉:“咱们的人伤亡如何?” “托郡主的福,蛇毒俱已解,咱们这边只十余人伤势略重,暂无性命大碍,余者皆只些皮外伤,上过金疮药养几日便可无碍。左长史现下带着金总管和林公公在帮着伤者止血包扎,卑职已遣人拿了方子快马去城中抓药,请郡主放心。” 总算是没有死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赵琦悄悄松了口气,连带着也觉得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好受了些。 赵琦知左青山原就出生杏林之家,自小就学过医术,只是他有意仕途,后来参加科举做了官,谁知造化弄人,偏被分给了个藩王,藩王府里终年无事,他闲出花了,干脆又重拾祖业,投身进医经药典中,兼了王府大夫一职,时常还免费给城中贫病百姓治病。 是以赵琦并不担心医治的问题,只是受伤的人太多,他们只怕照顾不过来,随即吩咐文竹几人道:“嬷嬷,文竹,郁离,你们今夜且听左长史的安排,务必照顾好伤者。卫宪,你负责警戒。大家今晚且辛苦些,天亮后咱们进城,再做休整。” 四人领命正要散去,赵琦又叫住郁离嘱咐了一句:“先去把衣裳换了,今晚且忍耐些。” 她是第一次杀人,郁离亦是。 郁离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扬着脸冲她笑道:“郡主,我不怕的,我去帮忙了。” 说罢笑着携着文竹的手走了。 赵琦抬眸,扫了眼不远处正在清理尸体的东厂厂卫,对焦勖道:“近日只怕赶不了路了,烦请大人着人进城寻个客栈,天亮之后带大伙进城去休养几日,也好养伤。” “臣这就命人去办。” 焦勖答应着,恭声又道:“郡主和王爷一夜疲乏,趁着天还未亮,暂且歇息歇息,养养神,善后的事自有臣在呢。” 赵琮也催着道:“阿姐,先去把衣裳换了吧。” 这一身带血的衣裳穿在身上也属实难受得紧,赵琦微一点头,对着焦勖和郑秉略一颔首,温声说了句‘今夜且辛苦各位了’,便和赵琮先回了营帐。 焦勖定定地目送着赵琦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