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 “别,别抓我,我年纪大了,不好吃的。你看,那有个小孩,她的肉嫩,你吃她,吃她好了,别吃我……” 她伸出两根手指,指向安兰。 伸出的食指上,指甲已经缺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血肉模糊地沾在甲床上,似乎也已经摇摇欲坠,不知她是何时发疯折断的。 安兰无语,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姑母又变了神情,连滚带爬地摔下塌,粘连的血甲也彻底被刮掉,血淋漓涌出,她却像不知道疼一样,只是四肢并用,爬到门口,突然伸出手来,抓了一把自己的便溺,然后竟然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蜜饯,呵呵,蜜饯……”她含糊地笑,眉眼间舒展开来,露出童稚的纯真,似乎快活极了。 杨监作看得目瞪口呆,也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已然石化当场。 “呵呵,老东西,你们也吃呀……”姑母扬起一只脏臭腥臊的手,就往两人口中挥来。 杨监作终于回过神来,顾不得自己遗落的拐杖,转身扶着门逃了出去。 安兰来回看看,瞧着一屋的狼藉,见杨监作的背影都透着痉挛,只好先出去照看。 “对不住,监作,姑母的病就是如此……” 安兰满脸歉疚,觉得实在对不住眼前风烛残年的老者。 “无碍,无碍……” 老人干呕了半天,才又缓上一口气,额头上愈发青白。 “这里,这里简陋得很,我去打点水来……”安兰手足无措,但觉得应该先让监作洗刷一番。 “不必……”监作昏头涨脑,又被泼得肝胆欲裂,突然觉得喉间腥甜,连连摆手,又一招手,院外转出两名随侍来。 随侍见主人召唤,欲上前来,但见是这等形容,又心下作呕,只好暗中屏足一口气,横下心来,才敢上前搀扶。 监作被这样一惊一闹,再无力说话,双眼迷离地任人挟着。安兰将人送出院外,也没再插上一句话。 再回到屋里,见姑姑一个人箕坐在满地屎尿里,毫不知腌臜,还满心欢喜得用手鞠起,欢呼着向上扬,又落得满头秽物。 “下雨喽……下雨喽!” 她像个孩子般无忧无虑地欢呼。 唉,万恶的封建社会。 安兰静静望了半晌,在心中长叹一声,转身去井边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