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要带她到这,而是她当时没有意识,出于人道他选择相助一次。 同时她心里清楚,这人即便是举手之劳,也需要收取一笔昂贵费用。 而她如今筹码太少,根本负担不起。 晏朝聿将拟好的邮件点击发送后,抬眼见她仍旧站在那端,眉峰微动,给她建议:“房间里有淋浴室。” 这话令她耳根发烫,即便知道他并非那个意思,但他们之间不该如此。 于是她硬着头皮说不用。 晏朝聿道:“我以为,你似乎不必对我如此生疏与客气。” 这话一出,两人之间那些微妙的,可以避免的,全部崩塌。 温臻有些喘不上气,“我只是觉得不合适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温小姐上次来时,可并没有说不合适。” 这句出口时,气氛好似已经凝固起来,然而晏朝聿并不打算停,他轻叩桌面,继续说: “用得一次,如何就用不得第二次?” 但温臻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她本以为他们是达成共识地不去提及,直到此刻。 晏朝聿的目光直棱棱地落向她,灯丝微茫,映着女人白皙精致的脸庞,任谁也不舍让这般模样的人沾上泪光。 这般对望,像是他欺负了她似的。 晏朝聿抬手摁了下眉弓,而后阖上MacBook起身走向她。 浮雕墙纸上拓出一高一低的两道影子。 温臻眼睫微动,他们间分明还隔着一段距离,压迫感却侵袭着她身体的每一处。 上次也是这样。 她太清楚,清贵优雅不过是晏朝聿浮于表面的一张皮。 而这张皮需要扮演什么角色也完全取决于他的心情,他收放自如,旁人只得应承。 僵持不下,温臻撩过耳边散发,眼波泠泠望他。 晏朝聿侧过身,被他所遮挡月光洒进来,落在他们的脚下。 他温声问她:“生气了吗?” 温臻眼底闪过一丝茫然,继而得体一笑只说没有。 月光打在他清隽的面容上,那双眼睛显出几分温润,他略一颔首,又说:“一直没来得及问你,那晚的擦伤药,收到了么?” ‘刺啦’一声巨响在她脑中轰鸣。 温臻背身僵住,假意维持的柔和神态也微微变动,但她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旋即垂眸捋过耳发。 “那夜只是一场意外,晏总应该忘了才是。” “可我的外套,还在你那。” “外套送洗了,下周一我会让人送到华庭。” 对上女人清落落的眼,晏朝聿不再紧追,只坦言道:“舞会上的话一直作数,我会静候温小姐发号施令,算作赔罪。” 想要什么。 这句承诺对大多数女人来说,是蜜糖,也是匕首。 温臻想得很清楚,她有朝一日,若要接受男人的承诺,一定是建立在,蜜糖罐的盖子是为她打开的,匕首的把柄也要由她去掌握。 刀锋所指,断不能是由旁人指向自己。 最后,温臻并没有使用套房的淋浴室。 那天清晨,晏朝聿的助理来过,打过照面后,她被送回景御府,临下车前那位助理又将满袋子治疗胃痉挛的药转递给她,没多话便走了。 当天下午保险公司有给温臻来电,说明车子的情况与问题,处理好以后,表弟易东又发过几条消息过来问她昨天如何。 还有另一些短信与电话,全是来自温家的,大伯温则良发得最多,问她那晚到底什么意思,说她现在学会忤逆尊长,还有一些是来自伯母舒焉然,都是些劝和的话语,没什么新意。 一直到周三夜里,彼时,她正在海湾口的一间清吧和易东消磨时间。 台上歌手唱到副歌部分时,桌上的手机忽然亮起。 不是别人,是大伯温则良。 温臻本不想理睬的,但不小心划开屏幕,一眼扫过短信上的那行字,她眼神微愣。 她要的答案终于来了。 一直不愿松口的温则良,竟然答应在下周一召开股东大会,但也说明能不能通过股东们的投票,取决于她的能力。 “这不等于还是不同意吗?”易东睨了眼内容,冷笑道:“这群老头子,一个比一个算得精,更何况外祖父生前也没让你接管过集团的事……” 清吧昏暗的灯光投在女人莹白指尖,温臻垂着眼帘看了短信内容几秒后,倏尔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