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掉了眼泪,哭得眼睛通红。 裴临年脸色微变,眼中浮现不耐烦,一把抓住她乱糟糟的头发:“我都是为了你着想,难道阿兄不想享福吗?读书的苦让我担了,桃娘等着当大小姐,还不满意吗?你怎么不为阿兄考虑!” “桃娘难道要惹得黄泉下的爹娘不高兴吗?” 裴二桃的哭声传遍了整条街,裴临年捂住她的嘴,强行把人带回家。 桃花村晚上几乎没有人家还亮着灯,池塘里的蛙声此起彼伏,这个时节,桃树已经打上了花苞,静静在枝头含苞待放,黑夜里依然能看见大片火红色。 裴临年将她放在家门前,说道:“你这一身脏死了,去洗干净,这几天就待在家里,织铺的工钱阿兄会替你领。” 裴二桃眼睫上挂着泪,擦了擦脸,闻到一股肉香味。 透过门缝,看见桌上的冒着热气的饭菜。 裴临年的表情忽然平缓,在月光下仿若镶了一层柔光,他无奈道:“桃娘,你要懂事。洗完去吃晚饭,今天阿兄烧了一桌肉,全是给你的。” “桃娘辛苦了,往后好好休息罢。” 裴二桃饿得肚子咕噜叫,闻见香味,顾不了那么多,立马冲到屋里去沐浴。 裴临年的目光逐渐恢复无波,从门口的书箱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盘腿坐在篱笆外月光最盛的地方,找到上次看的地方,埋头读起来。 他还没看过三行字,忽然眼前一黑,被套进了一个大.麻绳袋子里,脑袋在里面,袋口刚好过脚。 他被拉着拖了许久,才停下来,紧接着肚子就挨了一脚。 “谁?!” 四下无人的树林里,只有三个人和一个扭动麻袋。 姜柯站在树林入口处望风,没发现其他人,转过头打了个手势。 孟知和邱深立马开始对着麻袋拳打脚踢。 他们本是想先去裴二桃所在的织铺问问情况,没想到正好碰上来接人的裴临年,于是便悄无声息跟了一路。 听见裴临年对裴二桃说的话,孟知没忍住,当即去摸了个装沙的大麻袋,准备找机会套人揍一顿。 “死畜牲,看小爷不踩烂你!” 姜柯对他比了噤声的手势,孟知摇摇头,对口型:没事,他不认识我。 县学府确实与陆氏私塾互不来往,裴临年根本没机会见到孟知。 “扶着小爷!” 孟知撑在邱深的手臂上,两只脚蹦起来对着麻袋狂踩。 多年耍顽皮的劲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一拳一脚下来,麻袋里面的呼痛声越来越大。 听得邱深一阵佩服,没想到县学府也有如此……性烈之人。 他对县学府秀才们的印象,不是上了年纪满口诗文的酸老头,就是温文尔雅的少年之才,平日里走在路上都带着文人雅气。 麻袋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后面,逐渐虚弱,孟知这才停下来。 姜柯:可别打死了。 孟知:“我知道,收着呢。” 还要留他一条命找到人牙子伙儿去坐大牢。 他专挑腿和手踩,偶尔才会看准位置踹几脚。 邱深才想起给麻袋戳两个气孔,和孟知一起把人扛回去,扔到他家门口。 趁他没反应过来,三人迅速离开,回到姜柯的院子。 邱深第一次翻墙,有些不习惯,果不其然摔了下去,面无表情地拍拍衣服上的灰。 “你家的门坏了吗?还是尽早修一修罢。” 孟知:“门没坏,翻墙才有意思。” 邱深:“……” 三人进去喝了口水,没坐一会儿,便有有来敲门。 “柯儿,歇息了么?” 姜柯立马去开院门,只见洛璎挽着素簪站在门前,手中拿了一封纸信。 他瞥见上面的红章,心知还是让她知晓了。 “铺子里出事了,怎么都不与娘说?”洛璎蹙起美人眉。 姜柯安抚她:“柯儿不愿让你担心,故才未告知,请娘原谅。” “这信上说要你明天去一趟官府,这是怎么回事?”洛璎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焦急,“你正在院试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差错。” 姜柯接过信扫一眼,道:“无事,叶县令会替我们做主的。” 很显然,叶文元已与高家宝彻底闹翻脸了。 “娘,你和蔓蔓近日少出门,等此事落定后,我定给你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