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入骨的疲倦浅浅附着着一字一句。 星彤出去了。 星兰守在兮月近前。 这些日子,陛下也好,她们这些宫人也好,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 可苏大夫被问再多遍,太医令来看再多次,也都只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是药三分毒,娘子这样的身子,任哪个大夫,也不敢再多开药。 …… 临近傍晚。 兮月眼微微阖着,侧靠在软榻上。 她看到光秃秃的枝丫映在血色泛黑的暗夜天空,交错盘桓,扭曲旋转。 转瞬,又好似是飞雲殿的窗,密密麻麻交叠着,排了一层又一层。 又像守军与叛军正在拼杀的剑戟,铿锵的声音一直一直在响,没有停歇。 她不耐地皱起眉。 翻了个身,准备起了。 “吵醒你了?” 转头,宫御就在榻边。 她摇摇头,努努嘴,依恋地伸手要抱。 声音软软的,“你来得好快呀,我只是让她们去问问。” 宫御躬身,抱她坐在怀里,“娘子亲自传唤,哪敢拖延。” 大手抚上她的脸颊,细细地怜惜地看,“还是睡不好吗,说是刚睡下不久。” 兮月失笑,“哪有,只是歇歇,没想着睡。” 她抱住宫御的腰,枕在他的胸膛上,紧紧贴着她的陛下,“就是想你了,想抱抱你。” 宫御低头,以手为梳,仔细整理兮月有些乱的头发。 “我一直在呢,别怕。” 兮月在他怀里,忽然就落下泪来。 “嗯嗯,”话语间带着哽咽的鼻音,“我知道……” 眼泪簌簌落下,“……我知道的。” “月儿,”手忙脚乱地为她拭泪,“月儿……” 她哭起来,好像是在他的心上落雨。 稳着声音,“别哭,怎么了,告诉我可好?”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 “陛下,”她抬眸,哀伤如云雾缠绕,嘴唇颤着,“我都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了,明明,明明她都入狱被关起来了,为什么我还是忘不掉呢……总是噩梦,怎么都没办法。” 她越说越急,紧紧抓着他的手,“我想见的是陛下,我想日日在一起的是陛下,我不想要想起她,我……” 喉咙忽然哽住,急急喘息两下,“我……” 她紧紧闭上眼,手抖着抚上胸口,哽咽不能言。 宫御抱住她,很紧很紧,大手抚上她的背,一下一下从上往下顺着。 “别想,月儿,没办法就别一直想,我在呢,交给我,我来想,好不好?” 在她背后的手指偶尔轻颤,声音稍急,语调却那么沉稳。 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有些发抖。 他的气息缠绕,她渐渐静下来。 蹭蹭他的颈脖,小声,委屈,“你要怎么想?” 他安抚地贴她的唇,能尝到她咸咸的泪,厮磨。 良久,她的睫毛微微颤着,终于,沉入吻中,眉目舒展。 分开,他大拇指细细摩挲过她红红的眼周,认真,“月儿,你想见她吗?” “嗯?谁?”她双眼尚迷蒙。 忽反应过来,眉又要蹙起。 被宫御摁住眉心。 她抬手捏住他的手,拉下来。 他接着道: “司将军所求,留她一条命。” “月儿,你想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