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台濒临崩溃的机器,双眼通红,伴随着喃喃自语,口水从嘴角留下。 不满意……不满意!不满意! 厄文每写下一行字,就粗暴地撕下纸张,将它们丢到一边,现在黑暗降临,厄文需要将故事续写下去,可无论他怎么展开,他都想不到一个不那么黑暗的结局。 故事卡在了原地,但黑暗仍在蔓延,留给厄文的时间不多了,作为一名作者,这种写不出来故事的状态厄文已经习惯了,可现在这种状态显得如此致命。 极度的痛苦中,厄文甚至觉得,就这样死掉了也没什么,反正他早就不在乎这些了,更不要说自己的性命。 猎枪就在身旁,厄文随时能终结自己的生命……如果阿斯莫德愿意放过他的话。 但最后厄文还是放弃了自杀,一个念头支撑着他自己,作为一名作者,他需要把故事写完,也是在这漫长的纠结中,厄文意外地发现了书写现实的几个规则。 逻辑。 故事是有逻辑性的,厄文无法超越逻辑性去书写故事,就像他不能写机械降神一样的展开,例如忽然的爆炸杀死了阿斯莫德。 厄文做不到,即便写出来,文字也不会化为现实,厄文觉得这是一种唯心的力量,唯有他发自真心地相信,并符合逻辑,这样故事才能继续下去。 庞大的痛苦折磨着厄文,他用力地撕挠着自己的头颅,手掌上沾满血迹与灰白的头发。 死寂般的大书库内,按键敲打的清脆机械声忽然响起,厄文抬起头呆滞地看着纸张,他明明没有按键,可这台打字机却自己主动写起了故事。 一行文字浮现,以厄文的第一视角书写。 “猎人们最终还是收到了我的信件,他们来救我了……来踏入这可怕的地狱。” 现实与虚幻互相对应、互相影响。 伯洛戈艰难地从泥泞的土地上站起,帕尔默与艾缪就在他身边,几人奇迹般地没有走散,随后抬起头,伯洛戈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雏菊花海,而那象征一切终点的城堡就在这花海之后。 “果然是这样吗?” 伯洛戈自言自语着,身上的制服消失不见,转而是猎人们的装扮,这该死的角色扮演游戏终究是没有结束,好在伯洛戈再一次握住了它。 提起手中狭长的剑刃,漆黑的怨咬仿佛要吞噬所有的光芒。 猎人们来了,打响这最后的决战,终结这黑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