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抱歉,我不能离开这。”“你在说什么呢?”德文觉得梅丽莎疯了,在这待下去,留给所有人的只有死亡。“我需要照顾其他人,他们需要我的帮助。”梅丽莎说着隐入了黑暗里,德文踮起脚尖,努力地将视线探入黑暗的监牢内,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不可思议的一幕映入了他的眼中。本是混乱拥挤的监牢,此时意外地和谐,人们依次排列地坐在地上,肩膀紧贴着肩膀,彼此之间不再有任何争斗可言。无论男女老少,大家都一脸的虔诚,诚恳的目光纷纷落在了梅丽莎的身上,而梅丽莎则站在人群中间,手捧着一份古老的书籍,翻开书页,她向所有人布道着。“我们终将见证烈阳。”梅丽莎诵读着书籍上的文字,她的声音不高也不低,仅仅是恰好地能让他人听清她的言语,在德文听来,这是极为普通的话语,可却像是有魔力般,安抚住了监牢内的所有听众。“但烈阳的燃烧,是需要柴薪为燃料。”梅丽莎看了德文一眼,露出抱歉的表情,但嘴边依旧不停歇地讲述道。“灵魂,只要献出宝贵的灵魂,进行自我的牺牲,那么我们所幻想的,都将成为现实。”听到这部分,信众们纷纷抬起了头,有些人能理解所谓的灵魂是什么,有些人则与梅丽莎一样,对其完全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但一个绝对的共识存在于他们所有人的心中,那就是在这地狱之中,灵魂与生命一样,显得不值一提。为此,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讲,献出灵魂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就像一个糟糕的选择与一个更糟的选择般,如果能摆脱这血腥的地狱,别说是献出灵魂,哪怕是投身于魔鬼的怀抱,所有人都将毫无不犹豫,甚至说,他们会将魔鬼视作将他们拯救的善人。“我们终将得到救赎。”梅丽莎接替了教士的身份,以言语安抚着众人。德文无力地将目光从狭窄的小窗里移开,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坐下,不远处的血税官们正展开新一轮的挑选,在更远处,嗜血者的大军已集结就绪。就像坠入一场迷离的梦境中,德文觉得自己的胸口沉重发闷,如同溺水了般,找不到出路。轰隆隆的雷音从遥远之地传来,在晦暗铁幕的边缘,两股以太彼此交锋、撕裂,直至一道巨大的裂隙横跨了天空。许多夜族都留意到了这一点,在这绽放的疤痕后,他们听到了磅礴的啸风之音,那场由伏恩等人引起的风暴正一点点地穿过怒海结界,准备登陆永夜之地本土。嘹亮的号角声响彻在王城上空。王城外的荒野上,伯洛戈看向森严的高墙,好奇地对身旁的瑟雷问道,“这是什么声音?”瑟雷神色凝重了起来,回应道,“这是调集军队,准备开战的号角声。”“准备开战?”伯洛戈迟疑了一下,反问道,“我们是暴露了吗?”如今忤逆王庭能开战的对象,也只有伯洛戈等人了,但从渗透进永夜之地起,伯洛戈等人的行动就保持着高度隐秘,按理说不会被发现的才对。“奥莉薇亚?”一旁的帕尔默,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这是军队的号令,如果是奥莉薇亚暴露了踪迹,只要几名纯血夜族就够了,根本没必要如此大规模的调动,”瑟雷否决着,一个猜想在他脑海里浮现,“是伏恩他们,他们不说要替我们吸引主力吗?”瑟雷看向王城尽头,漆黑纯粹的夜幕逐渐开裂出了一道狰狞的口子,骇人的以太波动正从其中涌入永夜之地。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果断加快了步伐,朝着王城赶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相信,我的父亲、夜王,依旧被我所留下的枷锁束缚着,”奔走中,瑟雷向伯洛戈嘱咐道,“但就像你先前和我说的那样,我也不确定,夜王如今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就算枷锁依旧存在,能否真正地限制到他,也是一个未知数了。”一回想起自己的父亲,瑟雷的神色就显得格外沉重。伯洛戈的心情和瑟雷一同沉重着,对于伯洛戈来讲,夜王是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存在,自己与他接触最近的一次,还是在隐秘之土中,对耐萨尼尔的围猎。据耐萨尼尔讲,夜王利用以太界的力量,突破了物质界的束缚,对他展开了攻击,伯洛戈不确定,夜王是否会故技重施,以这种特殊的手段,避开枷锁的限制,和众人在以太界内展开决战。一旦落入以太界内,伯洛戈必然要面对全盛姿态的夜王,以及魔鬼们的本质、诡异焦油们的存在,但同样的,在以太界内,伯洛戈的光灼之力,也将得到完整的释放。“所以我们的优先目标,还是得摧毁晦暗铁幕啊。”伯洛戈低声感叹着,“哪怕夜王已经变成了此世祸恶,但他的体内依旧流淌着夜族之血,阳光与银器对他而言仍旧致命无比。”瑟雷说,“他们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们的目标,那座始源塔,它将受到严格的保护。”帕尔默插嘴道,“怎么听起来,渗透行动要变成了强攻啊?”“我们这点力量,你确定强攻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