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腐烂的鲸鱼。
伯洛戈站在倾斜的决斗场上,远远地望着这一幕幕,见衰败之疫隔绝了王权之柱与凝浆之国的联系时,伯洛戈激动的甚至想振臂高呼,但下一秒,他又猛地想起万众一者的本质,以及秩序局的真相,内心被迷茫与寒意填满不知所措。
“利维坦……”
伯洛戈低声念叨着,冥冥之中,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作为债务人的自己能加入秩序局,又为什么锡林的炼金矩阵会植入给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一切的为什么都有了完美的解答,彻骨的寒意在伯洛戈的心间弥漫。
好在,伯洛戈没有沉沦下去,而是打起精神,握起剑斧,朝着王座大步走去。
无论如何,万众一者的降临,确实减轻了伯洛戈与锡林的压力,令这场凡人向魔鬼发起的战争,有了那么一丝胜算的可能。
“还要继续打吗?伯洛戈。”
玛门的声音从前方响起,拦路的无言者们也纷纷停下了动作,让开了道路,玛门站在尽头处,破碎的面容早已修复,神情冷漠地看着自己。
“不然呢?”
剑斧在伯洛戈手中交错,发出极具威胁性的声响。
“也就是说……你要继续为利维坦而战,为这个虚假的秩序局而战?”
说到后面,玛门忍不住地冷笑了起来,“真是令人意外啊,谁能想象到,站在人类对抗魔鬼一线的力量,其背后也只是另一头魔鬼罢了。”
玛门尖锐地嘲笑道,“至始至终,这都不是人类的反抗,而是魔鬼与魔鬼的纷争罢了。”
“这实在是太讽刺了啊,伯洛戈。”
扰人的声音在伯洛戈的耳边回响个不断,种种怀疑、阴谋,接连爆发。
伯洛戈停了下来,紧盯着玛门,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以荣光者的力量,伯洛戈有把握在数秒内近身、斩下他的头颅。
“得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有点……信念崩塌的感觉。”
伯洛戈坦然承认着,苦笑了起来,“现在回忆一下,秩序局讲究的什么条例一,确实很古怪啊。”
秩序局的条例一犹如魔咒般回荡在伯洛戈的脑海里,嵌进了他的灵魂之中,可以说,在绝大部分的时间里,伯洛戈都不曾怀疑过决策室。
本以为,这会是决策室令职员们团结的手段,可现在看来,这更像是它对自身的遮掩。
这种感觉真的奇妙,像是自己的身体、精神、灵魂都在摇摇欲坠,濒临破碎,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但好在伯洛戈身处在这残酷的战场上,不断逼近的敌人令伯洛戈没空思考那么多,也令他没有彻底陷入怀疑的旋涡之中。
“我能理解你,伯洛戈,”玛门微笑道,“我曾在许多人的身上见过这一幕,曾经坚信的一切,忽然间变得面目全非,就连自己的何去何从也变得迷茫不已……”
“没有,我没有迷茫。”
伯洛戈打断了玛门的话,举起手中的怨咬,重重火光燃烧了起来。
“我还是要杀了你,”剑刃指了指玛门,又指向了别西卜,“还有她。”
玛门的笑意冷酷了起来,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道,“说到底,你还是要为利维坦而战吗?”
“为利维坦而战、为秩序局而战、为这个而战、为那个而战……”
伯洛戈暴躁地嘟囔了起来,接着向玛门大吼道,“你们魔鬼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吗?连这种话都理解不了吗?”
他变得愤怒异常,像是要将这背叛与崩塌的怒火一并倾泻在玛门的身上。
“难道我就不能在杀了你俩之后,再想办法杀了利维坦吗?”
伯洛戈斥责道,“难道我就不能为了自己而战吗?”
一声声的质问弄得玛门哑口无言,两人之间平静了一阵,而后玛门那扰人的笑声再次响起。
“真是令人失望啊,伯洛戈,你看起来就像一个信仰崩塌的狂信徒,为了让自己的逻辑自恰,宁愿投身于万劫不复之中。”
玛门冷冰冰地评价道,“真可悲。”
伯洛戈的身影在原地上急速扭曲,仿佛一道穿梭于光影之间的箭矢,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动作迅捷而凌厉,瞬息间便来到了玛门的眼前,紧握在手中的剑斧闪烁着寒光,锋刃之上燃起大火。
挥起剑斧,伯洛戈以一种视觉无法辨认的急速在玛门周身狂舞,锋刃仿佛在瞬间挥舞了千百次,每一次都精准而狠辣,犹如雷霆万钧,足以断钢碎岩。
玛门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身体被切砍得支离破碎,但伤口中没有血更没有肉,有的只是蠕动的焦油,以及他那持续不断的尖笑声。
“这算是一种发泄吗?伯洛戈,就算你把我剁碎成千百块,你依旧杀不死我,更改变不了这事实啊!”
玛门笑的快要流出泪来,破碎的身体重组,再次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