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陈瀛眼中泛起了泪光,语气也哽咽了起来。 虽然盖着红盖头,看不到父亲脸上的表情,但从这哽咽的语气中,陈青桐也能明白他此刻的情绪。 “爹爹放心,女儿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 陈青桐的眼泪,一滴滴从盖头中滴落下来,在大红喜服上晕染开一个个深色的泪迹。 “好,好好的。” 泰宁侯陈瀛擦拭了一把眼泪,然后看向沈忆宸说道:“青桐这丫头,从小就没有娘亲陪伴左右,本侯也常年在外征战,很多时候她想要找一个倚靠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向北,从今以后你就是她的倚靠,本侯就这么一个女儿,切莫负她!” 看着泰宁侯陈瀛这般老泪纵横的模样,沈忆宸突然理解了,为何他之前始终不接受自己,对于女婿的标准又如此之高。 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泰宁侯陈瀛是在竭尽自己所能,替陈青桐找寻一个足以倚靠终身的夫婿。 “岳丈大人放心,小婿绝不负所托!” “去吧,去吧。” 泰宁侯陈瀛摆了摆手,然后背过去身,他已经没有勇气再亲眼目送着女儿出门。 沈忆宸与陈青桐行了一礼后,就转身朝着屋外走去。出了这道门,陈青桐就不再是陈家的女儿,而是沈家的妻子了。 八抬大轿起驾,相比较之前去往泰宁侯府迎亲的队伍,此时接亲返程的队伍,更是浩浩荡荡庞大无比。 原因就在于,泰宁侯府为陈青桐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足足有着一百八十抬之多,绵延出了数公里之长,一眼完全望不到头。 可谓是真正的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这番接亲回程的景象,更是让京师百姓们沸腾了,以前只是听闻泰宁侯独女乃掌上明珠,侯爷珍视无比,轻易不会下嫁。 如今传闻证实了,就这十里红妆的陪嫁,恐怕以候府的底子,估计都得差不多搬空了吧? 不愧是勋戚豪门联姻,此番景象简直冠绝于世! 成国公府内,朱勇与沈氏正坐在高堂之上,等着新人入门行三拜大礼。 从早上沈忆宸出门迎亲开始,沈氏心脏就“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与公爷坐在主座上,等待着新婚夫妇行礼。 要知道嫡母为尊,生母只能坐在侧位观礼。 但现实就这么发生了,就连成国公都没有异议反对,选择欣然接受。 沈氏无法想象,这段时间儿子沈忆宸与公爷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关系会变得如此怪异。 你说亲密吧,到目前为止就连宗谱都没入,两父子平日里也没任何交流。 说陌生隔阂吧,关键时刻这两父子总能达成默契,并且公爷对于沈忆宸的要求,简直能用纵容来形容,完全不像以往在应天府那种真正的生疏。 带着这份疑惑,沈氏听到了屋外传来了司仪的声音:“新人入内,行三拜大礼!” 只见这时候沈忆宸领着陈青桐,来到了公府大堂,行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这三礼。 行礼完毕后,沈忆宸与陈青桐向双亲敬茶见礼,看着眼前的儿子儿媳,沈氏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只不过这次是感动的喜极而泣。 成国公朱勇面带笑容的接过敬茶,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大婚过后,沈忆宸就会搬离公府,不知未来父子俩的关系还如何相处。 曾经朱勇把整个家族重任都扛在了自己肩上,想要通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方式,去维系住整个家族的发展。 如今这个最为成才的儿子,却没有办法理解自己的苦衷,更无法体会到肩负家族兴衰存亡的难处,不知算不算是一种悲哀? 拜完堂,陈青桐就被礼婆给送入洞房,至于沈忆宸他还没这么快进去。 晚间的筵席,才是真正的新婚大宴! 随着夜幕降临,此时成国公府内坐满了朝廷勋戚文武大臣,府外更是沿街办起了流水席。只要你路过愿意送上一句祝福,就可以坐下来同享婚宴。 沈忆宸此刻作为新郎官,开始一桌一桌的敬酒。朝中勋戚大臣们都还好说,客套一番说几句祝福话语,也就算是过去了。 真正难办的是外院家塾的那一帮兄弟,还有福建过来的矿工壮汉,那真是堪称海量一个。 一圈喝下来,沈忆宸握着酒杯的手都直哆嗦。 相比较前厅筵席的高朋满座,后堂林氏的宅院中,朱佶正满脸不爽的走了进来。 “母亲,公爷也太偏心了,同样是娶了侯爵之女,并且我还是嫡子。为何他沈忆宸的婚宴却高我一挡,朝中勋戚重臣几乎悉数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