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跪着的人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没有辩驳,堵着一口气,脸红到了脖子根,表情愤懑不已。 苏言裳整理好衣衫头发,下了车。 侯府的侍卫看到差点与他们马车相撞的,竟然是信国公府的马车,稍稍掩下了嚣张,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上前想要道歉。 那跪着的少年立马腾地跳起,在国公府侍卫的压制下,仍伸手指向侯府马车的方向咆哮:“是他们欺人太甚,拆我家房屋,害得我祖母气急攻心如今还躺在床上,镇北侯府欺人太甚!” “给我闭嘴!你这嘴怎么说话呢!竟然敢对侯府不敬!”侯府侍卫对其恐吓两句,又低声下气对信国公世子道,“世子莫怪,这人就交给小的处理,免得碍了您的眼。” “他们真的拆了你家房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苏言裳的眼睛定定望向跪着的人。 她不是爱出头的人,但镇北侯府的事,当主母的时候从没管过,如今倒想管上一管。 她眼里冒着金光。 出气也好,嘲讽也罢,或者是想证明,她回来了。 侯府的人见问话的人从公府的马车上下来,并不敢太多得罪,仍然怼向那人:“低等贱民,胡说八道什么!冲撞了贵人,看你如何收场!” “我没有胡说,镇北侯府前几日派人白日里无故闯入我家,就因我家住他隔壁,如今他们已经将我家地盘纳入他府,我们全家只能到京城外镇上居住,邻居们都看着呢,那都是证据。”少年大声道。 镇北侯府原身是大将军府,大将军易凌风出身乡野,只是参军后屡立奇功,接连升职,后将母亲和弟弟从乡下接到京城。 置产业时,离皇城近的院落都已经被权贵世家占尽,所买地段周边住的不全是皇亲贵胄,也有普通官员。 眼前少年的父亲就是一普通京官,不敢得罪勋贵,如今到京城上工,每日还得从城外镇上出发。 “你的意思是,你用石子打了公府的马,让马受惊,是为了让公府的马车撞侯府的马车?利用国公府的马车给你报了仇?”齐云苍的侍卫问道。 “是!但报仇谈不上,出口气罢了。” “你可知道,这是信国公府的马车?信国公府你更惹不起!” 少年憋着气不说话,眼里充满恨意。 “是因为只要没人发现是你用石子惊了马,被国公府马车撞到的侯府诸人,也不敢对国公府怎么样吧!”苏言裳道。 这就是权势。 众人恍悟。 “岂有此理!”公府侍卫暴怒。 竟敢算计到国公府头上,真真是胆大包天。 “你可想过公府是无辜的,侯府的车上也可能坐着孩童或老者,那都是些无辜之人呢?”信国公世子齐云苍道。 面容冷肃如石刻,无比威严。 镇北侯府的侍卫得意洋洋。 大将军离开多年,将军府差点撑不下去,如今少爷承袭了侯爵,感觉整个将军府都翻身了,连国公府都帮着侯府说话。 “无辜?我家就不无辜吗?我祖母差点儿被吓死,我家都没了,谁无辜,谁不无辜!”少年说着,还想冲上前。 群众指指点点,苏言裳从众人的言语中听出了真相。 “镇北侯府真了不起,用了别人的地,交费了吗?”苏言裳本身的声音小,为了让周围的人能听到,她着实刻意提了一把力气。 一瞬间安静。 这时,侯府的马车帘里伸出一只玉手,由侍立在一旁的丫鬟牵着下了车。 “侯府用他的地,是他的荣幸,哪里还有交费的道理!”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按照她的想法,侯府想要的,所有人都应恭恭敬敬地进献。 她觉得国公府也和侯府一样,都是贵族,哪个不是这么做的,定然不会因此找侯府麻烦。 马车里下来一妇人,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梳了一个高高的灵蛇髻,发髻上插了几支金钗,巨大的宝石镶嵌上头,一副雍容华贵的派头,和她坐的马车相得益彰。 原来是余姨娘。 从旁群众的议论中,苏言裳知道了,如今的镇北侯,正是余姨娘的亲儿子。 苏言裳的心一抽。 当年余姨娘是大将军府第一个有身孕的,后来说是小产,怪罪于她,她辩驳,全府没人信她,都冤枉是她下的药,她也因此被赶出府去。 不久后易凌风去了西北,二人没有再见面的可能,余姨娘就不可能再次怀孕,而且,那个孩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