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两侧景象快速后退,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唐意再一次的问话:“谢庭在什么地方?” 玛丽大声道:“你没听见我刚才说了什么吗?应该是你先替我治好,我再……” “太麻烦了。”唐意打断,“位置。” 玛丽:“……” 玛丽心头快速权衡,觉得先把唐意带过去也不是不行,但她不承认是因为害怕唐意把自己丢下高速行驶的越野车,只是觉得反正还有底牌,可以先顺着对方的意思。 “你朝外围开。”玛丽说道,“铁丝网的外面,谢庭就在那里。” 唐意按照她的指路,先是抵达阿尔多基地的其中一处通道口,然后在无数仿佛风吹就倒的危房之间穿行,碾过高低起伏的沙石路面,最终停在一间简陋的棚子面前。 棚子没有门,废弃的破旧麻袋被当成了帘子,散发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气味,大概是曾经装过某些难以言喻的东西。 玛丽将帘子掀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阿冻趴在唐意的肩头,跟着他走进这处昏暗狭窄的空间。 此时临近傍晚,绝大部分天空都蒙上了浅浅的蓝灰,仅剩下极远处的最后霞彩,也无法给棚子里带来更多的光亮。 不过阿冻向来能在黑暗中辨认事物,因此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清楚见到了那道躺在席子上的身影。 那已经不能称作是人形。 不计其数的朱红枝条突破皮肤生长而出,在蜿蜒中纠缠,在纠缠中分叉,星星点点的红色浆果分布枝头,无风自动,如同笼罩着坠满星光的轻纱,昳丽而又颓靡。 而谢庭就像是被束缚在蜘蛛网中的小鸟,又像是孕育新生命的温床,只剩下一张勉强还算是完整的人脸,以及即将从他眼球与眼皮夹缝间探出的芽尖。 阿冻心有戚戚,觉得自己还算走运了,虽然真实的样貌也是不能见人,但好歹可以乔装成人,甚至是装猫卖萌。 玛丽点亮了整个棚屋唯一的油灯。 不到十平的面积空空荡荡,除了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男人以外,就只有角落里堆放的杂物,用脏兮兮的麻布遮挡。 她并不敢靠近谢庭,隔着几步说道:“喂,我带人来看你了。” 谢庭的眼珠子艰难转动,而这也引起了他的痛苦,喉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玛丽叹了口气,看向唐意:“就是这样,所以如果你有什么问题要问他,除非能把他治好,否则是得不到答案了。” 唐意:“他怎么回事?” 玛丽耸耸肩:“谁知道呢?去出趟任务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且刚开始也是好好的,检测仪都没发现问题,我们还……” 她话音一顿,眼底浮现苦涩之意,但很快又收敛如常,语气平静。 “总之真是倒霉透顶了,等我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点问题,只能靠吃着抗污染药抑制,效果还不怎么见好。” 她将自己的袖子捞起来,露出了靠近肩膀处那一片不太正常的凸起,看着如同潜伏在皮肤之下的长虫,十分不祥。 唐意:“……” 玛丽:“帅哥你发现了我身上有污染物寄生,我就当你是有能力的。既然我已经带你来这里找到了谢庭,那也是时候轮到你来兑换承诺。” 唐意却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而是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可以让他们都出来了。” 玛丽心里一咯噔,但表面还是维持冷静,语气不解道:“帅哥在说什么呢?这里不就我们几个,哪儿还有其他人?” 唐意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听见好几道重叠的相似之音,简直像是某种曲调诡异的合唱。 他从腿侧的套管里拔出一支枪,淡淡说道:“要我请他们出来?” 话音未落,他已经微微侧身,朝着半撩开的麻布门帘下方射出一枪。 帘子猛然抖动一下,随即响起了踉跄的脚步声,还有重物摔倒在地上的动静。 唐意调整枪支方向,朝棚子角落里那团被麻布遮盖的杂物扣下扳机。 子弹击擦着麻布边角击中了后方的沙土,激起一阵烟尘,与此同时则是倏然站起、举枪瞄准唐意的年轻男子。 “不许动!”男子喝道。 唐意没有理会,打算继续揪出剩下几人。 玛丽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先等一下!”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暴露的,但唐意表现得游刃有余,显然是准确知道他们每个人的位置,却没有一枪射在了他们的人身上,这似乎可以认为是某种善意的表现。 玛丽叫道:“你们都进来吧。” 不一会儿,狭小的房屋里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