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所以公司愿意养着她。现在鹿角的价值远大于她,公司立马就站在鹿角那一边,要她滚蛋。
行吧。
一连串的事情砸来,叶明溪情绪一下爆发,空洞的内心被消沉填满。
离开曾经的那个小家,叶明溪在街上晃荡许久,最终停在江边的长椅上发呆。
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城郊的那栋工作室小楼太远了,打车得一个多小时,更何况连水电都没有通,初春三月的温度还很冷。她的行李连着身份证还在快递路上,她能去哪儿?
江对面,巨幅海报上鹿角笑得明媚,路过的粉丝尖叫声阵阵。时不时有人兴高采烈地跑到叶明溪前面的位置,隔着一条江岸,拿出手机与身后的海报合影。
还有人注意到了长椅上的叶明溪:“小姐姐,能帮我照一张吗?我想和鹿角合影,你站在那里照就行了……你知道鹿角吗?《摘星101》的最热选手,天籁之音,努力王者,入股不亏!……”
啊,真好啊。
叶明溪帮她照了几张合照,又坐回长椅上,思绪空空荡荡。
转眼到了深夜。
霓虹灯依旧闪烁,灯光绚烂,很暖的颜色,刮来的江风却冷得刺骨。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雨滴,从淅淅沥沥到滴滴答答,江风卷春雨,叶明溪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已经被风雨包围。
江边人影早散个干净。
叶明溪无处可逃,干脆被淋个痛快。
但她没有被雨淋湿。
一把巨大的黑伞挡在她的头顶,雨滴撞在伞上,一瞬间变得砰砰作响。
撑伞的是一个男人,叶明溪抬头,首先落入她眼眸的是握着伞柄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白皙修长,隐约能看见手背上经络的纹路,漂亮至极的一只手。
目光再往上,男人穿着一身白衬衣,衣服扎在西装裤中,懒散举着伞,微微向后靠在长椅上,优渥的腰背曲线一览无余。
江边光线很暗,微弱的路灯暖光洒下,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色轮廓,下颌线凌厉,浓密的碎发半遮住耳廓,只露出耳垂处的黑色耳钉。
男人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大拇指慢条斯理地在屏幕上敲打,很快又摁下电源键,屏幕变得黯淡。
他就那么站在那儿,身上却完美融合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优雅与野性。
叶明溪眨了眨眼。
男人转过头来,与她说了第一句话:“你在这里坐了六个小时。”
声音低哑,尾音微微上勾,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叶明溪也就是在这时看清了他的正脸,五官精致冷冽,却偏偏长了双含情桃花眸,眼尾微微地往上翘起,睫毛很长。男人的神情似笑非笑,似温柔又似戏谑,野性难驯的深琥珀眼眸中,又仿佛藏着几分极其难以察觉的乖驯。
叶明溪的第一反应是:
这男人有点眼熟。
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等她回过神来,男人又说出第二句话,是个问句:“我能坐你旁边吗?”
微光下,叶明溪看见雨滴打在他肩上,他撑着大黑伞,将她与雨幕隔绝。她点了点头,男人坐到她身侧,巨大的黑伞将他们二人遮蔽在同一空间下。
肩膀挨着肩膀,腥潮的雨丝味被男人身上清冷的气息覆盖。
男人撑着伞,另一只手时不时摁开手机,他散漫低头看一眼,更多时候是和她一起发呆。伞外雨声滴答,黑伞内的世界只听得见缓缓的呼吸声,十分安静。
雨声越来越小,逐渐消弭。
雨停了。
男人收起伞,就快要起身。叶明溪后知后觉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坐了六小时?”
“我刚才在那儿打电话。”男人拿伞柄指一指河边,叶明溪这才想起,在她发呆的那几小时里,余光是隐约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晃来晃去。
叶明溪轻轻笑了:“那你挺闲的。”
“今天是挺闲。”男人站起身,看一眼手机,桃花眸中同样漾起笑,“现在是七小时了。”
江风吹来,叶明溪一下子觉得冷,肩膀的温度消失了。她刚刚和一个陌生男人紧紧靠着肩膀,在同一把伞下躲雨躲了一小时,她竟然舍不得身旁的那丝温度。
“那……”叶明溪抬眸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问出声,“去喝酒吗?”
男人垂眸,睫毛不着痕迹地颤一下,琥珀眸中映着路灯的光点,几秒后,他淡淡笑着点头:“好啊。”
就在江边的清吧。
驻场歌手缓缓唱着歌,吉他声音悠扬,唱的是民谣。以前鹿角也是民谣歌手。
叶明溪坐在角落的卡座里,看着江景发呆,点了什么酒她也记不清了,只知道服务员上一次酒,精致的小酒瓶,她就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把剩下那杯推给桌对面的男人。
小杯鸡尾酒,入口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