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见无名有什么攻击动作,他只是抬起胳膊,对远方的战场友好地招了招手。
但尤拉很快察觉到了变化。
一种莫名的力量开始支配这片空间,怨魂们对尤拉的追击逐渐减弱,似乎被另一种力量牵引拖累。
那力量越来越强,怨魂们不复原来的幽怨与哀鸣,纷纷带着尖叫与哭泣扑向另一个方向,无名的方向。
那个方向有一闪一闪的红光,仿佛指引归乡的灯塔,又或是引诱飞蛾丧命的火焰。
巨量的怨魂从四面八方涌向无名,涌向他手中那漩涡一般的红色。好像浴缸的泄水阀被打开,怨魂也跟着旋转,规模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一个躺着的血色龙卷呼啸着形成,横亘整个火山口,龙卷没有任何风声,呼啸全由怨魂的尖啸组成合唱。
在令人胆寒的尖啸合唱中,一个受到熏烧的怨魂爆炸,附近的怨魂连续爆炸,绚丽的焰火开始在血色龙卷上蔓延,旋转着将血色染上炽烈,轰向无名。
但无论是血红的怨魂,还是炽烈的焰火,都没能摆脱那股恐怖的吸力,一并投入无名的身体。
无名脚下,爆炸扯动空气形成大风,吹拂他铠甲上的布料,可缠绵半个火山的爆炸焰火却没有逸散多少热量。
在无名身后不远的帕奇,在骇然中甚至感到一阵凉意。
瑟濂从洞口走出,看到帕奇,说道:
“已经连接到那个传送门了,可以随时离开——”
瑟濂看到了那横亘战场的血与火的龙卷,看到那站在尸堆上,随意摆动手臂,操控整个火山怨魂的男人。
瑟濂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你又懂什么了?”帕奇问瑟濂。
瑟濂笑:“我就好奇他怎么这么坚持要撺掇别人和拉卡德战斗,明明之前一直想逃避和大蛇一战。原来是为了这些灵魂。”
瑟濂欣赏着眼前的壮美奇观:
“整个格密尔骑士的灵魂,一位碎片君王掌管的领土中所有的生命之终,全都在这里聚集,怨魂浓郁得几乎要结晶。”
瑟濂捏着下巴回想:
“他以前说灵魂比肉体更加美味,并且不介意我以灵魂做实验,果然所言不虚啊……”
帕奇看着站在尸堆上大快朵颐的无名,突然明白为什么他愿意消耗那么多力量支持他们了。
帕奇捂着心口:“我居然以为他是因为兄弟情才支持我和尤拉的……”
什么大蛇,什么艾琉诺拉,最贪的在这呢。就出了一只手,便把全火山的怨魂吞掉了。
“你可真是贼不走空啊。”帕奇看着无名,觉得自己头更疼了。
“谁知道呢,一个人的行动不一定只会有一种目的不是吗。”瑟濂回去,“需要撤离就过来,随时可以启动。”
帕奇又瞥了一眼战场,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转身也回到洞口。
无名造成的异象当然不仅只有帕奇瑟濂看到,最真切感受到这变化的,是艾琉诺拉。
她站得高,看得远,体型也大,能更全面地感受到火山口怨魂的变化。
她意识到了,在场还有一个始终蛰伏的凶兽,危险程度远超尤拉。
艾琉诺拉是一位强悍的战士,总是能将所有的危机冷静地纳入眼中,考虑各种因素,最终选择最好的决定。这也是她总能逢凶化吉,死里逃生的原因。
但尤拉不是这样,他的眼里只有艾琉诺拉。在艾琉诺拉不以为意地从自己这个小个子身上转移注意力时,他也一直盯着她。
尤拉立刻察觉到艾琉诺拉的分心,不需要再躲避怨魂的他终于找到机会。
他将剑枪一横,双手高举过头,仿佛将武器献给神明并祈祷,以长牙突刺的姿态,对那高高在上神明仪态的艾琉诺拉遥遥一刺。
光刃与雷电一闪而过,精准地凿进拉卡德的铁青脸庞,气刃割开艾琉诺拉的脸庞,刺穿整个身躯。
破碎的鳞片和血肉炸开,艾琉诺拉发出惊天的咆哮怒吼。
“不是这样的,你是不会这样的。”尤拉低声呢喃着,两手抓住枪柄尾,在剑枪前突势尽之时拧身,抡圆了挥舞,巨大的风暴刃一瞬间割开血色龙卷,也割开了大蛇的脖颈。
一时间,蛇嘶、男人的咆哮、女人的闷哼混合在一起。蛇头被割断,但断口伸出许多触手,勉强连接头颅,将掉未掉,却影响了视线。
断头的怪兽狂乱地挥舞双头刀,向四周喷洒熔岩与怨魂。血焰、腐败、龙焰与魔力吐息纷纷四散。但都难以击中尤拉。
尤拉举起剑枪,闪避之余不断切割巨兽的身躯,双头刀、一只手、两只手、尾巴、翅膀……
巨兽的挣扎愈发无力,尤拉眼中的悲伤也愈发明显。
从看到艾琉诺拉那非蛇非龙的身躯时他就有所预感,当艾琉诺拉发出尖叫时,尤拉也确定了——艾琉诺拉并非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