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翠螺嘶哑问道：“白姐姐？”
“别怕，我在。”白月华环手将沈翠螺抱在怀里，让她紧紧靠着自己。
她们依偎在一起，度过了许久。
她们很默契，关于被山魈袭击的事，一个没问，一个也没说。
白月华见沈翠螺神智清楚了不少，才将她放开，递给她干粮和温热的水。
尽管这干粮又硬又难吃，沈翠螺还是不断往嘴里大口大口地塞。
白月华松了一口气，她也快到了极限，她的伤口又疼又难受。
如果还想继续往山上去，需要充分的休息，她索性坐到了沈翠螺身旁。
休息的时间相当短暂，她们的藏身处非常巧妙，但并不代表着无处可寻。
呜——
山魈尖锐的啼鸣在山间荡开，宛若躲不掉的梦魇。
啼鸣灌耳，白月华汗毛根根竖起，她猛地站起，向下看去。
她看见下方最高的树梢上，一只山魈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山魈脸上的红色已然褪去，獠牙消失不见，除了多余的腮毛，那张脸像极了人。
这山魈显然是吸食了人类魂魄，修为更上一层。
白月华估摸着，恐怕他已是筑基圆满，只等再吸食两个魂魄，度过天劫就能迈入金丹之境。
白月华胸口剧烈地起伏，强烈的威胁让她喘不过气，她不假思索捏住传送符，立刻开始催动。
传送符悬起，符文自下而上开始亮起，当符文全部闪烁时白月华就能直达齐山脚下。
但就在此时，白月华身周的空间滞涩，视线所及变得扭曲，她与山魈的距离，霎时间被剔除。
一息过后，她与山魈面对面，近到伸手就能触碰。
山魈鬼魅一笑，手臂快速探出，催动中的符咒一下夺走，捏碎在手中。
『阵法移形换影。』
白月华来不及记恨夺符之仇，她立刻半曲身子，向前一步继续拉近距离。
她拔出断水，疾速上挥。
断水毫无阻碍地破开空气，根本没有接触到其他东西。
白月华定睛一看，她的身周已经恢复正常，山魈又回到了百米开外。
山魈的人脸上全是不屑，他摊开手掌，将符咒的碎屑对着白月华的方向轻轻一吹。
传送符没了，白月华的退路没了，她辛辛苦苦骗来的价值连城的传送符没了。
想到这，白月华脸色陡然阴沉，她带着愤怒咬破藏在嘴里的丹药，黑色的汁液在嘴里化开。
她脸上的瞬间血管凸起发黑，皮肤也染上不自然的灰色。
空间扭曲，山魈的攻击再次袭来。
这次他与白月华几乎是脸贴着脸，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浊气。
山魈抓紧机会，狠狠抓住白月华的头发，向后一拽。
白月华被拖倒，竟然同山魈一齐来到了百米外的树梢上。
白月华本能地反手一刺，运气不错，竟然刮到了山魈的手背。
但伤口实在太浅，只有些血液流出，未伤及根本。
山魈被彻底激怒，他松手将白月华摔在地上，又一跃落下，再次拉住白月华的头发疯狂奔跑。
白月华被摔得七荤八素，脑袋迷糊间，身体又不停撞击地上的碎石，她只来得及护住头部。
对于山魈来说，白月华就只是个还未引气入体的普通人，但她竟然刺伤自己。
白月华骨子里的敏锐与桀骜不驯让山魈疯狂，无数的念头从山魈脑中涌出。
折磨她，玷污她，杀掉她，再吞噬她的魂魄。
山魈激动得大叫，他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富有生命力的猎物了。
响彻山林的雀跃啼鸣不断侵入沈翠螺的神智，她疯狂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想要将自己的头发拉断，就好像方才被山魈抓住掠走的人是她。
她的秀发根根断裂，崩溃大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叫了无数声后，喊叫内容发生了变化。
“去死，去死。”她眼露凶光，整个人已然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