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你来找我玩呀。可是现在不行,我生病了。等我好了,我再同你一起玩,好不好?”
张明月伸出手,想要抚摸它。
“乌云”扭开了身子,避开了张明月的手。
它理了理胡须,正对着张明月,嘴巴一张一合竟然说出了人话。
“你喜欢我吗?”悠扬的女声从猫的嘴里钻出,怪异但很可爱。
好奇怪的问题,一只猫妖特意来询问人对它的情感。
张明月觉得奇怪,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它,“喜欢。”
“猫有九条命,我分你一条吧。”得到了答案,它高傲撂下一句话,尾巴一甩,修长的腿轻轻用力,直接跳出了窗。
白月华直愣愣地盯着那只黑猫,用手不断抚摸着它,仿佛在抚摸遗失的珍宝。
可惜每一次她的手都会穿过黑猫的身体。
它只是她的梦啊。
梦境画面一转,张明月又见到了“乌云”,不过是在她的坟前。
她躺在冰冷的棺材里,胸口趴着一只黑色小猫。
棺材板上破了个窟窿,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爪印,棺材上的厚厚黄土被刨到了一旁,露出了可容张明月穿过的通道。
张明月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被埋在坟里,她爹她娘又去哪了?
她向“乌云”发问,但“乌云”没有回答。
准确的说“乌云”从此之后再没说过话,只会喵喵叫着跟在她的身旁。
张明月无奈抱起“乌云”,一个人孤零零走在山上,走过一座座无人祭拜的孤坟。
白月华双目红睁跪在地上,手指深深嵌入坟土,遗憾与不甘占据了她的一切,连呼吸都是痛楚。
她已经不在乎能不能醒来了。
以前,白月华的梦最多也就到这了,但今天却还未醒来。
她当然记得之后发生的事,毕竟那有她最思念的亲人。
张明月一边哭,一边在坟场里漫步目的地走着。
另一个提着灯,带着斗笠的人也在其间穿梭。
他腰间挂着一柄青铜剑,剑格上铭文如流水般涌动,熠熠生辉,竹节尾上绕着破布,破布上还又点点血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张明月与他迎面遇上,两人都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张明月哭声在坟场久久回荡,周围的乌鸦都被吓得飞出了好远。
漆黑的夜色与斗笠遮挡住了那人的表情,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小孩,你爹娘呢?”
张明月愣愣看着男人,将“乌云”抱得更紧了,不敢说一个字,连哭声都变小了。
男人叹了一口气,将蹲下身子,看着张明月可怜巴巴的眼睛。
“你还好吗?”
张明月摇摇头,怯怯开口:“手疼,心口疼。”
“把手给我看看。”
男人瞧了半天也没瞧出名堂,直到他看见了那两朵刚刚盛开的黑莲,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张明月看他表情觉得心里害怕,抽出手往后推了推。
男人连忙露出个夸张的笑容,摘下了自己的斗笠。
他摸摸头,有些别扭问道:“我也没人要,要不你跟我一起走?”
他一语点醒了张明月,她被扔到这一定是爹娘不要她了。
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创,她转身就跑,边跑边哭。
“小丫头!”男人箭步冲上前,毫不费力将张明月抱起来,哄着她说,“你和我走,就不是没人要了。”
“不对不对,你不是没人要,是我没人要。”
“别哭了,叔叔给你买东西吃。”
“别哭了别哭了,再哭会有狐仙来吃小孩的。”
男人真的不会哄孩子,浑身解数尽用却把张明月越哄越哭。
他们一个哄,一个哭,僵持了好久,直到张明月哭累了才停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再把张明月惹哭。
“没有,没有名字。”张明月小声回着。
“那和我姓,就叫路无忧。”路远行才不管路无忧同不同意,不哭了就好了,他将小猫和小孩一起抱着贴到脸旁说,“我路远行结不成婚,白捡个小屁孩!今日也不算白来。”
路远行将路无忧抛起又接住,完全不顾路无忧惊恐的眼神,兴许他真的觉得这样很好玩。
“无忧和爹爹吃香的喝辣的去。”他大笑着提着小孩和猫在坟场狂奔。
“爹!”白月华从床上猛然座起,她的手悬在半空中一抓,却抓空了。
悲从心来,白月华只觉双眸刺痛难忍,血泪不断涌出。
一呼一吸肺部都像是在被灼烧,她痛得只能抓住心口。
『又是这个梦。』
白月华哆哆嗦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