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窦用事,复举拔膺等,陈、窦诛,膺等复废。
宦官疾恶膺等,每下诏书,辄申党人之禁。
己酉二年,中官上书告俭与同乡诸人别相署号,共为部党,图危社稷。
诏刊章往捕。
李膺被考死,范滂自诣狱。凡死者百余人,牵引、死徙、废禁六七百人。
太原郭泰闻而恸曰:“《诗》云: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汉室灭矣,但未知‘瞻乌爰止,于谁之屋’耳!”
泰少以孝闻,审于臧否人伦,不为危言激论,故处浊世而怨祸不及。
以母丧归隐,与徐稚、申屠蟠更善。
初,范滂等非讦朝政,自公卿以下皆折节下之,太学生争慕其风,以为文学将兴,处士复用。
蟠叹曰:“昔战国之世,处士横议,列国之王至为拥彗先驱,卒有坑儒烧书之祸,今将复见矣。”
乃绝迹于梁、砀间,因树为屋,自同佣人。
二年,滂果罹祸,而蟠超然免于评论。
汝南袁闳因党事,筑土室四周,自牖纳饮食。
司隶校尉朱寓与八俊之列,往与李、范等下狱死。
其母张桃枝素有前知,预领二孙远栖砀山,潜身修道,至是祖孙得全。
常令二孙往师申屠蟠,托其教诲。
桃枝一日无疾坐化,世以为仙去。
八顾中夏馥,博通今古,品行高卓,曾为太常,未几隐去。
素好道,常服术和云母,至老不衰。
人问其故,馥曰:“有赤须子者,云是秦时主鱼吏,数言酆界灾害甚验。
先有汝南袁玘,从之学酝酿之法,因转教延陵杜康造煮酒,甘美异常,世皆尚之。
康弟茂才传兄酝法,亦能造浊醪。
袁玘知汉室将乱,自造佳酿日饮,不与世事,常言死后当为神。
一夕痛饮而卒。家人殓入棺,忽风雨起,遂失其棺。
乡人夜闻荆溪之南山中,有数千人喊声,见玘棺在焉。
奔报玘家,共往视之,已成大冢矣。
余闻其异,乃往迎赤须先生,师之,受其业。
先生常食松食、天门冬、石脂等物,见其齿落更生,发白还黑,移往吴山,不知所之。故得其服食之品,稍有益于身耳。”
众始知其有道。
及钩党事发,馥闻张俭逃匿于鲁国孔融家,后累融兄褒坐罪死,乃叹曰:“孽自己作,空污良善,何以生为?”
遂自剪发变形,埋名隐姓,避入林虑山。复入吴寻赤须,传其炼魂要法。
又遇天台桐柏真人,得黄水云浆法。
此至梁、砀,遇同郡申屠蟠。
蟠九岁丧父,庐于墓次,有白稚、甘露之祥。
除服后,不进酒肉十余年,里人咸称其孝。
博贯五经,兼明图纬,学无常师,少有名节,谏救缑氏女玉为报父仇之死,步负济阴王子居之丧,故夏馥敬之。
遂以方与蟠共合服之,为地行不老之仙。
己酉夏,四月十五日,有青蛇长二十余丈,见于温德殿御座上。
须臾雷雨冰电,大风拔木,至半夜方止,东都城房屋坏者千余间。
张奂上言:“昔周公葬不如礼,天乃动威。今武、蕃忠贞,以诬受戮,灾眚之来,皆为此也。
宜急为改葬,徙还家属,其从坐禁锢,一切蠲除。
又,皇太后虽居南宫,而恩礼不接,朝臣莫言,远近失望。宜思大义顾复之报。”
帝深然之,奂遂乞归酒泉。
辛亥,洛阳地震,海水泛滥。
壬子改元熹平。
乙卯春,诏诸儒正五经文字,命议郎蔡邕为古文、篆、隶三体书之,刻石立太学门外。
邕素重马融,历守南郡,为忤梁冀免官。
茂陵矫慎,少慕乔松导引之术,隐遁山谷,与马融、苏章乡里并时,然二人纯远不及慎也。
汝南吴苍甚重慎,遗书睹其志,曰:“盖闻黄老之言,乘虚入冥,藏身远遁。亦有理国养人,施于为政。
至如登山绝迹,神不著其证,人不睹其验,吾从先生欲其可者,于意何如?
昔伊尹不怀道以待尧舜,方今明明四海开辟,巢许无为箕山,夷齐悔入首阳。
足下审能骑龙弄凤,翔嬉云间者,亦非狐兔燕雀所敢谋也。”慎不答。
年七十余,竟不肯娶,遇骊姥责教曰:“子居谷绝群,以为道乎?”授以真诀。
后忽归家,自言死日,及期果卒。
有人又见慎于敦煌。
同郡马瑶者,久事慎,得传,隐于汧山,以兔罝为事,所居俗化,百姓美之,号马牧先生。
马融兄事焉。
融高才博学,世称通儒,涿郡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