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熟稔。
“萧晚你进来坐。”在她敲响第二次门探头去看时，里边的谈话戛然而止，电脑前的男老师转头对她说。
他身旁的张婧老师也朝她笑，示意她进来。
萧晚略先动了两下，却止了步，旁边还坐着个人。
后背斜倚在一边，左腿自然地伸展，右腿直接折起搁在圈椅的扶手上，可以说慵懒闲适，也可以说是坐没坐相。
外套挂在门口，陈述里面是冰川灰翻领针织衫和咖色休闲裤，颈链上吊着颗锤纹指环，他垂眼盯着手机没任何反应。
萧晚却对着这一画面奇异又震惊，她沉下心绪走近他腿边对方才抬眼来看。
眼神没什么波动，就像看个陌生人，陈述撤下扶手上的长腿，施舍般地让出长椅上一小部分位置给她。
萧晚顺势坐下，可一坐下又觉得没必要。
她站起打开手提袋，拿出一叠文书，走过去：“老师我是来找您签个字的，关于上次提到的留学事宜，这些是纸质申请书和意向表。”
张婧起身接了材料，携起桌上一支签字笔，径直走到对面的办公位，一页页认真看过去，边问她相关的计划准备边提笔签字。
“你有任何反思吗？还是继续我行我素地罔顾校规默认处分。”
声音是颜老师的，话里没有生气和威慑，就像是平心静气地与学生聊天。
萧晚身在这边心却被牵了过去，屏息等待着那人的回话，仿佛在等待的那话是他对她的应答。
他能对她有什么应答？真是可笑。
“很明显。”陈述坐起了身，拿手拍了拍身后，宛如刚才坐的那地方有灰尘脏了他衣服，“是后者。”
知道在场还有外人的情况下，若是换了其他老师或许会怕失了颜面直接将人轰出去。
“你的态度不是很好。”颜老师推了推眼镜，跟他继续缄默地对峙。
“能力和发展空间决定我的态度，我不觉得按目前学校设置的所有课程以及进度能对我有什么实质性的提升。”陈述已经走向门边，取下了挂起的工装风长外套，“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现下这场面如果杨榆在的话恐怕都要道一句“活久见”。
萧晚低头看张婧签字时，有瞥见她淡眉的上挑以及抿唇那下时的隐笑，她这边似乎已经置身于另外个世界，都没再有说话声，沉默地关注着不远处的动态。
“觉得只在这学校待一年，什么都无所谓是吗？”
“我在哪都一样。”外套已经穿在身上，陈述静默地看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这学期期末绩点4.0以上应该不在话下吧。”叹气却是笑了，温润的男人像是抛出最后的底牌，“光说有什么用，再打个ACM设计竞赛，至少区域金奖。”
“否则跟你姑姑说，一年后别想我放人，没得商量。”
门边传来简促一笑：“行。”
接着是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
“萧晚，已经都签好了。”张婧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等级考试和雅思一起准备，所有材料都寒假后再交付，到时多关注电邮，签证在在留资格下发后再去准备，其余也没什么了，有问题随时来问。”
“好的老师。”萧晚收起资料离开，“那我就先走了。”
萧晚离开后的下一秒，张婧走近笑他：“你好没底气哦，被一个孩子给驳得没话说。”
“我最后不也讨回点面子了。”男人也笑，“还有你刚刚还不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说起这他想道：“萧晚你倒是上心，怎么没想把勋勋也弄出国呢？”
“沉勋他不合适，再说了他自己也没有那个意愿。”张婧说，“我一开始当然乐意了，本还想着他俩能发展出点什么来，还不是你院里那白逸然横插一手。”
“逸然他很优秀，况且我觉得他和萧晚两人挺般配的。”他笑着，“你是不知道，我们院里几个年轻老师关注到他们动态，都说是每隔几天就要被塞一嘴狗粮。”
“你不站在你儿子这边，袒护谁呢？”张婧走过去掐他脖子，“还敢跟我说什么年轻老师，不想活了吧，我看你就是个斯文败类。”
“注意点影响，门没关。”
张婧转身走去扣上门，呼口气，两手合十搓了搓：“我听到雨声了，淅淅沥沥的，雪后还下雨，要把人冻僵吗？”
“快过来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