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沉默半晌，终于道：“这幕后凶手我不知道是谁，但大致可以猜到。”
沈清芷腹诽道，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这些人就爱卖关子，她想起话本子里那些所谓的世外高人，自称神机妙算，出口却是“天机不可泄露”，但出于礼貌，她没打断穆夫人的话，听她继续。
“看你们两位年纪尚小，应当没见过十几年前那场纷争吧。”
沈清芷与白慕烟对望一眼，眼神交换，纷纷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千面狐狸！”穆夫人叹了口气，像是有些难为情，“贪心不足，贪心不足，害人害己啊。”
她又转头对着穆青山道：“青山，你以后若是能继承帮主之位，一定要事事以帮内利益为上，切莫好高骛远啊。”
穆青山不明白这话背后含义，但还是点了点头，应允了。
沈清芷瞧着两人一来一去，终于是忍不住，“不是说那千面狐狸早就已经……”
穆夫人有些激动起来，“若不是她，何人会同时想要找三家的麻烦，当今武林，能与青帮、中州白家还有你们云水山庄为敌的，怕是也没有几人了吧。你们年纪尚浅，对这千面狐狸不甚了解。”
沈清芷本以为她又要说出那些为非作歹、危害武林、除之而后快的话来，本欲打断，谁知穆夫人却道：“这千面狐狸其实并非恶人，是有些人猪油蒙了心，干出些猪狗不如的事情来啊。”
沈清芷生了分好奇，茶已经有些凉了，她从烫着热水的炉子上换了杯热的，暖着手。
最近她是愈发怕冷了。
“当年那一战，本就不只是为了除掉一言堂的，那些个所谓的名门正派，其实另有所求。”
见说出一言堂的名字来，沈清芷与白慕烟也并未有半分惊讶，穆夫人对这二人多多少少已经有了底，或者她们知道的也并不少，真的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你们可听说过扶风归云剑法？”穆夫人道。
这剑法沈清芷从白慕烟的口中听过一嘴，相传是千面狐狸自创，江湖之中，未逢敌手。今日听这穆夫人再度提起，才迟疑着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知道的当真不少。”
穆夫人接着道：“这江湖各派，其实一面打着铲除奸恶的旗号，一面不过是为了夺取千面狐狸手里的两本剑谱。这两本剑谱，我倒是没有见过，但是看那千面狐狸纵横武林，从无败绩，这个中实力，倒是可以窥见一斑。有些人就动了歪心思。”
沈清芷不解，“这千面狐狸这么厉害，从无败绩，就能甘心这么任你们驱使？”
穆夫人摇了摇头，道：“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她就算再厉害，也还是个人，是人就有弱点，就有软肋。”
一听说这话，沈清芷顿时来了兴趣，“哦？”
“据说这千面狐狸有个小师弟。”
沈清芷听过不少故事，却从未听说过这小师弟的名号，她不由脑补出一场江湖恩怨，儿女情长的大戏来。
难道这千面狐狸也是为情所累？这小师弟，难道是她的心上人？
“她倒是厉害，但这位小师弟可就不一定了，这其中具体缘由我不太清楚，但是据说这千面狐狸就是为了她这位小师弟，杀上了一言堂。最后的结果你们也应当不难知道，三方谁也没落下好处，都是元气大伤。但是最后这位小师弟如何，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当年的知情人士，死的死，伤的伤，云水山庄避世不出，一言堂就此没落。白家与青帮幸免于难，但也不算太好。”
提到云水山庄，穆夫人看了沈清芷一眼，能知道这么多事情的，相比这位在云水山庄地位也是不低，她暗暗对着名号。
沈家兄妹三人，兄长沈自韫听说已经去世，沈清岚去了药王谷，这余下的，应该就是这沈清芷了。
这个沈十三年纪轻轻，不过十六七岁，这沈家一脉，就只剩下了一个人选——三小姐沈清芷。
只是她记得，这沈清芷武功平平，但眼前这位姑娘，出手果断，隐隐带有几分杀气，两人的身影在穆夫人的脑中交叠，却始终对不到一起。
难道是消息出了问题？
半带疑惑，穆夫人将故事接着讲了下去，“不过这件事，与白家脱不了干系，当年若不是白家，倒也没有这一场祸患。”
沈清芷道：“怎么说？”
“传言这千面狐狸的扶风归云剑谱，师出白家，所以这白家动的心思其实是最多的，他们妄想将这两本剑谱收归己有，用小师弟招千面狐狸与一言堂相斗的办法，也是出自白家之手，就是当今的白家家主。”
沈清芷对白家本来印象其实不差，因为云水山庄与白家交好，她与白惊年又自小熟识，连带着对白家的印象也还不错。
但自从进入中州以来，这白家的印象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白慕烟对白家是那样的态度。
这白家确实太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