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客栈。
费洲洲着一身月白衣,搭上香羽肩,穿乳白掺杂粉红色的,锻裙上锈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腰肢纤细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头秀发轻挽银玉月占占。
费洲洲喝着茶,想着明天先去哪个寺里瞧瞧呢?
阿青说,再不下凡放红绳寺里的姻缘树要被小泥点子们的请求压断了。
裴衔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凡,在费洲洲脚边意识模糊的蹭了蹭。
他只知道自己脑袋好晕,好重,好想跟她贴贴。
费洲洲把他抱到桌子上,左右放了两个茶盏,毫不客气的戳了戳他的脑袋。
“喂,选一个,这个呢,是现在去寺里玩,另一个呢,是明日再去。”
白狐站在桌上都站不稳了,下一秒就朝左边的茶盏倒去。
噢,现在去啊。
反正费洲洲现在精神头足得很,仿佛宴席上喝的不是酒,是提神水。
一个眼神也没给桌上的白狐多留,费洲洲就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等人走远,裴衔听才好整以暇的变回人身趴在桌子上。
盯着大敞的窗户,凉风从外头刮进来,不满的在心里怪罪道,又跑了啊。
华灯初上,繁光远缀良夜。
繁华的古都里,宫殿星罗棋布,庙宇巍峨挺立。
这人间的夜市,倒也是热闹非凡。
费洲洲还在为会耍花脸的戏子拍手称快的时候,耳边突然有道慵懒的男声响起:
“好看吗?”
“当然。”
费洲洲转头瞧着男人神色如常,禁不住想起刚才醉倒的那只狐狸到底是谁?
抢眼的银发在灯光下染上了暖暖的光亮,略微零乱又很有型,宽肩窄腰的身材穿上墨兰色的衣袍,腰间别着一块润玉吊饰,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那张妖冶又精致的脸,此刻薄唇微抿,桃花眼里含着笑低头瞧着小姑娘,眼里像是只装的下她一人。
幸好妖界也有人在人间生活,三界一直和平共处,发色跟长相在这古都上已经是人们见怪不怪的常事了。
“怎么快就醒酒了?”
“来追媳妇了。”
“老不要脸的,死一边去。”
费洲洲猛地踩了男人一脚,黑着张脸从人群里离开,这可是在大街上。
平日里在房内怎么说她都不在意,可刚才旁边那几位大爷的眼神让费洲洲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上。
嘶。
抱着脚倒吸了口凉气。
裴衔听觉得自己这几万年白活了,落到被一个天界仙君欺负的份上。
拖着一只脚追随着费洲洲的身影,不一会怀里就多了许多吃食和玩乐的小玩意。
“买这么多东西,有什么用呢?”
在前面高高兴兴的啃着糖葫芦的费洲洲闻声,忽然转身,直勾勾的盯着他,很认真的回答道:
“当然有用啊,能让我高兴得东西,都是有用的,不然人活一世,不追求快乐,追求自己的喜欢,又有什么意思呢?”
说完又摇头晃脑的吃着手上的糖葫芦,提脚往前走。
身后的裴衔听愣了瞬,他第一次觉得,活着也不是什么无趣的事了。
至少有她在的时候。
银花火树,落落星痕。
他们在熙攘的人群中漫步穿行,裴衔听不着痕迹的将拥挤上来的人群避在身侧,不然他们靠近推搡她半分。
等漫步到琼明湖畔时,费洲洲逛累了,在湖边的大树边上就蹲了下来歇息。
“这就累了,不是说要出来去寺庙的吗?怎的我这一路也没见着你往寺的方向踏上几步。”
裴衔听看着树下的女子精致的小脸上已经附上了一层薄汗,绕有兴趣的打趣道。
费洲洲摆了摆手,“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刚想起身,结果腿蹲的有点麻了,一下子脑子起来了腿还种在地上。
已经准备好要迎接脸朝地的费洲洲,腰上突然多了一双有力的臂弯将自己稳稳扶住。
随即头顶就传来男人的轻笑声。
“劳烦费姑娘的投怀送抱了,下次提前些告知,让在下来。”
费洲洲前一秒还沉浸在美男的感慨之中,听完他的话又马上从裴衔听手里逃出来。
“谁对你投怀送抱了,也不看看我是谁,信不信我一根线直接把你跟那地上的蟑螂精绑在一块。”
费洲洲不服气的朝他哼了声,龇牙咧嘴的回击。
裴衔听等到人走远,低头看了看地,原来还有蟑螂精这东西啊。
没关系,法力恢复灭了就是。
等回了客栈,费洲洲是真的累,感觉逛一趟街骨头都要散架了,头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