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我的儿啊!”
时家公墓,闫束跪在地上,紧绷着后背斜睨了眼身旁珠光宝气的妇人。
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心如刀绞。
在这偌大的公墓内,唯独江疏云显得格格不入。除了那身黑绒长裙以外,从头到脚的奢侈品堆了个遍。
这哪是真心实意来哭丧的,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江疏云哭的动情,周身前来参加葬礼的亲戚等人无一不跟着也沾点泪花。
时家的掌权人时宗海过世不到一年,其亲儿子时霄也跟着去了。
现如今时家只留有续弦江氏,和她所生的儿子时彦。
是的。
闫束嫁进来的第一天,丈夫噶了。
还是那位曾在部队里就鼎鼎有名的军官——时霄。
他们只在登记结婚证的时候见过一面,再见时居然阴阳相隔了。
她心底里默默闪过一丝侥幸,但面对墓碑上男人的黑白照,还是带有几分同情,这个男人也是可怜。
上战场被炸伤了一只眼睛,毁容还废了两条腿,好容易捡了条命回来,又没撑过多少时日。
闫束回过神来,最可怜的是她好不好!
小姨妈的公司资金链断了,拿她当牺牲品与时家换得合作,她是千不允万不愿,但还是被强拉硬拽的和坐在轮椅上的时霄领了证。
她本以为自己的青春就要葬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家族里了,没想到有转机了。
轮到她祭拜,上了香献了花,便小心翼翼的站在江疏云的后侧。
“委屈你了,孩子。”
“......夫人,您也注意着点身子,别熬坏了。”闫束叫这声夫人挺艰难的。
她从小父母死于意外,是小姨妈和小姨夫把她抚养长大的。
十多年没怎么叫过太亲昵的称呼,更别提在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女人身上了。
为了之后能寻机会逃离,她目前还得装得像一点。
站在江疏云身边的时彦自进了时家公墓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
倒也不知是在盯着瞧什么,闫束索性无视装不知情。
葬礼仪式结束后,江疏云等一众亲戚纷纷道别相继离开。
“霄儿他媳,随我们回时家吧。”
开口说话的,是家里边能说得上话的管家兰姨。
据说江疏云大着肚子进时家门的时候,这位妇人管家便跟着一起来了。
“我......”
闫束刚想说回出租屋取点贴身衣物回来,又想到那屋子早被小姨妈强制性的退租了,显然找这个理由不是很恰当。
“从法律、名义上来讲,你已经是时家的人了。虽然大少爷......哎。先随我们回去吧,到时候夫人会给你安排的。”
“我记得我还没有把合同给我小姨妈,得去学校取一趟,很快回来!”
“这......”兰姨看了眼江疏云。
她淡漠的点了点头,和时彦一并进了首车的后座。
闫束得了自由,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合同给撕了。
什么霸王条款,什么强嫁强娶,不过都是拿捏人短处的买卖!
时霄突然离世,她也没必要再跟着回时家当寡妇。
闫束从学校后门出来拐入街市,她都打算好怎么施行自己的计划了,可偏偏——
“好啊你,让我找了大半天!”
一个女人将闫束狠狠的拽了回来,凶神恶煞的眉眼似是要将她囫囵吞下。
“你要去哪?江夫人不是说你去学校取合同了吗?合同呢?”
闫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拉回了理智,装作惶恐又不安的样子,委屈的瞧着眼前的小姨妈闫苏慧。
“我、我没找到。”
“没找到?”她当即拧了把闫束的耳朵,“我白养你了!那可是我低三下四求来的合同,没有它怎么让闫家的公司继续运转?”
“跟我回时家,让江夫人重新拟定一份给我。还有,你别妄想能从时家的人手里逃出去。”
“小姨妈、小姨妈我错了,我不想回去,求求你......”
闫束水汪汪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泪雾,演得逼真又楚楚可怜,她自己都信了。
先以退为进,再寻逃跑的机会!
“你爸妈死得早,要不是我接济你,你能活到现在?走,跟我走!”
闫苏慧根本不在意她的心情,也不在意她的未来。
她只在乎眼前的利益,那就是能拿到项目资金挽回她的公司。
坐回车里,闫束才发现小姨夫冯舜景也在。
“束儿啊,你也别怪我们,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这么做的。你小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