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帽帘看了会,有什么话想问,却又有些,不知从何问起。
沉默了一阵,他仅同她颔首作别,转身离去。
跟随在跑堂的身后前往天香楼大厅,晟云洲不经意回头再望了一眼。
小姑娘仍然坐在水桥边,对月独饮。
关于冥婚的传闻,他入京的时候就听说过,还各种说他丧心病狂,显灵作祟,神乎其神的。
晟云洲是真的没放心上过。
但如今,他得好好问一问花神,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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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的外食做的很是周全。
待宋蔺将食盒带回,家里正好开饭。
宋老爷子一高兴就喝大了,夜色愈深,思珩留家看顾,晟云洲独自一人送王飞上了码头。
江风习习,满月倒映在水面之上,顺着阵阵涟漪摇晃。
王飞的双颊酡红,抱着包袱朝晟云洲笑:“我记得以前村里办喜宴,宋官人的酒量是最差的,今日,竟只有你没醉。”
晟云洲愣了愣,正斟酌托辞,好在王飞只是感叹,并没有疑心,睁着清澈大眼点评道:“会喝酒是好事,做了官,以后难免要应酬的。”
走上甲板,少年冲着码头上的他摇手:“宋官人,你一定要当大官啊!”
夜航船逐渐远去,男人在桥头略停了会,直到船只过了城门,他才垂下双眸,准备离去。
忽而一阵夜风吹过,空气中弥漫起馥郁的花香。
一轮接着一轮顺风而来的官船与夜航船擦肩,开始驶入渡口。
船上铺满了花卉绿植,缥缈如纱的夜幕下,经月色一照,好不绚烂。
正前方带头的船上,挺挺站立一人,风姿潇洒,气宇非凡。
晟云洲抬首一望,迎上一张熟悉的面庞,目色沉了下来。
据闻四月中,小公子的诞辰将至。太后娘娘将在皇城大摆宫宴,特地派遣小国舅爷奔波各地寻找奇花异草回来,为其庆生。
四月中,亦是他的生辰。
刘曜满载而归,正在船头与上林苑的属官嘱话。
长夜漫漫,身后的汴京城万家灯火,男人独自站在码头前,颀长孤立的身影,吞没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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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云洲本以为,以他如今的身份,昨夜能在码头远远瞻仰一把国舅爷的尊容,实属难得的巧合。
没曾想,今日,他再度在漓园大门前看到了他。
这日迟暮,晟云洲下值回家,负手而行。
回想着牡丹的话。
有关聘媳传闻的具体。
她说,当年,确实有这么个姑娘。
大雨天出现,鲜有人知。
后来,她又销声匿迹,或则,有人故意隐瞒了她的行踪,以致他们都不知道她是谁,人又在哪。
晟云洲问及她为何会应聘。
牡丹道:“听国公府老奴透露的口风,她当时答应的理由,好像说的是自己穷。”
为了钱?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国公府给的聘礼丰厚,他也留有一大笔家产。
可漓园现在住的是个男人,他的屋子应该是充公了的。
那她现在是住在刘府吗?
晟云洲续问,牡丹垂首支吾,道他们只查到了这么点,其他,亦不知情,那女子的行踪不定,有人暗中相护,也从未抛头露面过。
连他们都查不出,他这小遗孀,够神秘的。
怪不得敢同他一个陌生人说身份,说了也无关痛痒。
不过她会说,也是觉得他不会起什么坏心眼吧。
晟云洲低头思忖,感觉确实与他无碍。
他没什么介意的感觉,甚至有点局外人的既视感。
毕竟,也不是他心甘情愿娶的。
算不得数。
那些钱财他现在也要不回来,给谁都没差,她想要,拿去便是。
晟云洲绕过巷口,到达小故里街道。
远远看见朱漆大门前停了辆马车,半阖的车窗里,坐了一名男子。
晟云洲径直越过,来到家门前,推门而入,对方听到了这厢的动静,推开窗柩,朝他看了过来。
梁冠下的,眉宇英俊,风姿依旧,正是昨夜船板上的国舅爷,刘曜。
晟云洲恍若未闻,转身阖上了门。
方才刘曜叩响漓园的大门,春月那小丫头出来迎接。他来时看见隔壁小院有了牌匾,略问一二,春月便倒豆子似的全给他说了。
国舅爷也很是惊奇居然有人愿意和闻锦做邻居,目光忍不住多了两分考究。
岂料对方哐地送了他一个门影。
晟云洲一想到是他把小白脸引荐给太后,心里就不由生气,把门一关,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
按理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