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只有一侧的小门半掩,安排了两个护院看着。
得知周仲一行是来赎人的,护院将他们带进去,又找了桂婶过来。
桂婶得知周仲已凑齐五百两,心中讶异,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朝周仲笑了笑,“你们来得慢了些,如今五百两可不够了。”
周仲脑子轰然一响。
果然,果然。
张盛急道:“不是说好五百两的么,怎么又不够了?”
桂婶淡声道:“周姑娘能耐得很,昨儿夜里翻墙逃了出去,不仅砸坏楼里东西,甚至还把人伤了。你们要赎人可以,先把她砸坏的物件赔了,还有被她打伤的两个女婢,抓药看诊的钱,也并一出了。”
这是周窈能干得出来的事。
她那性子,泼辣得很,进了这地方,哪肯就此认命,势必要逃的。
周仲、张盛、萧训庭三人都苦了下脸,心中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赔就赔。”周仲如今有钱傍身,底气很足,问道:“你到底要拿多少钱才肯放人?”
桂婶见状,可不敢再随便报个数字出去,以免这三人真拿得出来。
她先是拿赔损试探周仲三人的深浅:“砸坏的东西,有官窑出的青瓷花瓶一对,梨花木凳子一张,门窗一扇,合计五百两。”
这价格一出,三人面色都变了变。
桂婶心中有数了,“抓药看诊的钱倒是小数目,不过五两银子。”
“合计一千零五两银子,你们若有,就拿出来,我立刻将人和卖身契你们。”
周仲张口欲言,但桂婶根本没给他讨价还价的时间,就扬声喊人:“送客。”
三人被请出铜雀楼,周仲和张盛皆面色颓然。唯有萧训庭不明内情,面带薄怒地道:“她坐地起价,明摆着故意刁难我们,压根就不想放人。”
周仲重重叹气,说不出话来。
倒是张盛,似是想起了什么:“我知道哪里还能借到钱。”
周仲与萧训庭皆看向他。
张盛语气坚定地道:“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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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周窈还不知道家人为了替她赎身正四处奔波。
她被关在一间暗室里,被打得伤痕累累。
桂婶对周仲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假。昨晚周窈确实逃了出去。
不过她不是一个人逃的,而是和一对姐妹。
那对姐妹,姐姐叫椿芽,妹妹叫莳萝,同周窈的经历很相似,也是被好赌的父亲卖给人牙子,人牙子又转手卖给铜雀楼。
姐妹俩不甘认命,被卖进铜雀楼一个月,伺机摸清所有地形后,就筹备着逃跑。
哪知被周窈发现了这姐妹俩的小动作,她便决定跟姐妹俩一块逃。
三人原本都逃了出去,哪知沿路碰上几个浪荡子,欲对她们行不轨,拉扯间,闹的动静太大,就被铜雀楼的人追赶过来,将她们三人抓了回去。
私逃失败,自然免不了一顿毒打。
不过那对姐妹说了,晚上还要再逃一次。她们被关进这间暗室里,看似看守严格,实则暗室里有个密道,能通出去。
眼下只要等天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
为了不引起外面看守的人怀疑,周窈和那对姐妹忍着一身剧痛,咬牙没发出任何声音。
期间,外边看守的人还进来过一回,见三人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并无任何异样后,又出去了。
及至天黑,外边隐约传来笙歌乐舞,外边看守的人也似是去吃饭了。
暗室中,躺在地上的三人缓缓起身。
周悬配合着那姐妹俩小心翼翼地搬开地上一格砖,果见一个黝黑的通道往下延伸着,看不见尽头。
她不由吞了吞口水,心下略有几分犹豫。
椿芽推了周窈一把,语气坚定地压低声:“走。”
三人下去,又小心将那块地砖严丝合缝地挪回原处,以免被发现异常。
暗道漆黑一片,周窈三人无灯,小心摸黑走着。约摸走了一炷香,终于到尽头。
费了一番力气挪开地砖后,三人爬了出去,却发现她们并未真的离开了铜雀楼,而是进了更深的一重院落。
这重院落,有怪石花木,亦有亭台楼阁,很是清幽安静。
“这是莺娘的住处。”椿芽低声道:“这院里看守很松,有个侧门可以出去。待夜深一些,咱们就装作是这院里的使唤女婢混出去。”
周窈满腹疑云,想问椿芽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甚至连哪有暗道都摸得一清二楚。
可看见椿芽漠然的脸色,她顿了顿,还是识趣地闭上嘴。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
三人蛰伏在假山里,待月隐没云层,前头似有人来请莺娘,说有位什么赵公子豪掷万金,执意要见她。
莺娘推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