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口头约定之后，调查少年的发展和动向。
看看能不能摸清少年拥有的资源种类，见势采取接下来的行动。
张尹蓦心里这份欲望的小火苗只是微微燃起，然而猝不及防，经由少年光明正大一提，小火苗仿佛被敲了一记钢锤。
饶是以张尹蓦活了几百年的老脸，在心腹面前也有些挂不住。
说起来，如果少年背后势力为真，加上他的潜力，交好他，会比惦记一份不知根底的资源好上许多。
而且，一枚极品灵石真心没有敷衍。
要知道，他张尹蓦修仙至今，费尽手段千方百计地网罗赚取资源，一共也就累积过400多万灵石的资产。
一枚极品灵石，纯粹换算成下品灵石，可是足有100万。
这几乎是他平生所有资产的四分之一。
何况，极品灵石的价值不能这样换算。
另外，以少年的成长速度，到时候真不知道谁杀谁呢？
张尹蓦沉浮几百年的老辣谋算，电光火石间分析了各种得失。
张尹蓦上前两步，看向寒哲的眼神竟带上了一丝慈祥：“不发道誓，有老夫信任小友的成分。”
“当然，也是怪老夫考虑不周，只想到了自己。”
“不过老夫要澄清一下，老夫绝没有半分不利小友的想法。”
“小友既有顾虑，一切以小友的意愿为重，老夫跟随照做。”
道约，也就是道心誓言，以自己的修道前途，请天道为证，立下的双方约定。
绑定天地证明的约束，修士如果不想自己的修为再无寸进，都不可能违背。
就这样，两人遵照提前说好的内容，立下了道约。
冥冥中，两人似乎听到耳边有天雷划过，心灵生出天地注视之感。
他们知道，道约成立了。
...
最后，寒哲向肖尘索要一份金家主要人物的资料。
得到张尹蓦首肯，肖尘直接给了寒哲一份关于永乐主要人物关系网的资料。
当然，并不包含各人物的重要隐密。
事情结束，寒哲没有任何犹豫，略微拱手，“二位告辞。”
接着转头，向着远处漆黑冷僻的森林行去。
猿蟒丛林入口，寒哲望着郁郁葱葱的浩瀚林海。
两发清洁术将身上的血渍打理干净，往嘴里扔了枚辟谷丹，最后拿出一面纯白的面具。
千隐面具完全盖住少年脸孔的一刻，原本无色的面具，浸染出红黑二色。
一半黑，一半红。
两种颜色如同燃烧的火焰纹路，和谐圆润地缠绕旋转在一起，却又相互独立而鲜明。
再不迟疑，少年身形于枝繁叶茂中隐没。
肖尘遥望少年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叹息一声：“哎，十六岁，花一般的年龄，梦一样的岁月。”
“孩子们憧憬未来，拥抱青春，而寒哲却是已经手染鲜血，背负仇恨，更是为了躲避庞大的家族力量，孤身进入凶险幽暗的丛林野外。”
“16岁的年纪，其他孩子还在长辈关爱下无忧无虑地长大，而他却是孤身一人，承担一切，面对一切。”
张尹蓦轻笑：“不经磨砺，如何成长，没看到这小子厉害成什么样？”
肖尘神情有些飘忽，嘴巴喃喃道：“他拥有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神韵，却是经历了本不该遭遇的不幸 。”
“喔，这不是成长的礼物吗？这样下去，这小子成功那天，根本不是你我能够望其项背的。”
肖尘感觉有些压抑，苦涩道：“或许是礼物，也或许是诅咒，因为他失去了原来的纯真和热情，失去了一段人生体验 。”
“大人，我想到了一句话。”
“什么？”
“东风吹破少年梦，从此再无赤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