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店里几个正在打扫的小侍,“这几个是识字的,手脚也麻利。”
江烛染瞧着那几个面相不错的小侍,知道这是大多数家里用来做通房的小侍。
“要读写算极佳、且脑子机灵的,相貌如何不重要。”
“那便是要平常的小侍了,您且跟我来。”
牙侩领着江烛染到了后院的屋里,屋里坐着几个穿戴尚且整洁但衣服上打了许多补丁的人,个个瘦的皮包骨头。
“这几个,是前几个月谦州平芽县大火,家里房子被火势波及到,死了人又没了房产的,家里也没什么能帮衬的亲戚。甘愿来这打长工,都是上过私塾的良家子。”
牙侩把人叫过来,让江烛染过目,“您瞧瞧,有用得上的吗。”
“都各自说说自己学过的东西吧。”
七个人挨个儿说了一遍,江烛染最终选了个脸上带着烫疤的十七八岁的少年,“府上给你月银二两,管你吃住,你要做的就是算账,然后跟着你的主子处理点儿府上的家事,还有其他问题吗?”
“求您,也带走小人弟弟吧。”少年给江烛染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小人可以只要一两月银,求您带走那可怜孩子。”
牙侩急道,“你个糊涂鬼,你因着你那拖油瓶弟弟,这么久都没人愿意收下你,如今好不容易贵人看上了你,还提你那个弟弟。”
江烛染倒不是很在意,“去把他弟弟带来吧。”
王府还是能养的起个小孩儿的。
牙侩心道这贵人心善,于是去了偏院把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带了过来。
小孩儿枯黄的头发贴在脑袋上,一双眼睛怯生生的望着四周,看见自己兄长,慌忙跑了过去,“哥哥。”
“贵人,这便是小人的弟弟,虽然年纪小些,但手脚麻利,基本的打扫洗衣也都能做。”
两个皮包骨头的人站在一起,像一长一短两个竹竿。
“那便都带走吧。”
牙侩笑着跟在江烛染身边,“这两人,小人只收五两银子。”
拂霜给了银两,江烛染带着两人上了马车。
少年僵直着身子坐在车厢一角,小男孩儿干脆缩在了他哥哥的脚边。
俩人无家可归之前都没坐过马车,更何况马车内焚着熏香,小桌案上还摆着他从未见过的精致茶盏。
“小人和小人的弟弟身上脏,还是去外面坐着吧。”
江烛染见他惴惴不安,安抚道,“外头还下着雨,我这车上,就只有驾车的手下有件蓑衣,再没有多余的蓑衣给你们穿。你若是和你弟弟出去,怕只能淋雨了。”
“小人从小务农,无妨的。”
“但你弟弟年纪尚小,又瘦弱,淋这一遭雨,怕是要染上风寒的。”
那少年犹豫不决,看了看弟弟,最终还是留在了车里。
“小人二环子,弟弟小圆子,谢过主子恩典。”
“不用谢。”就是这名字随意了点儿。“到了府上,你们就跟着你们真正的主子,只要忠心办事,你和你弟弟都会有月银,府里不会苛待了你们。”
马车停下,拂霜撑了伞候在一旁,三人下了车。
那少年瞧见石狮子耸立的大门外,墨底金边的牌匾上上书三个大字。
“桓王府,是桓王府!”
少年心惊,睁大了眼睛瞅着江烛染,“那您是?”
拂霜给江烛染撑着伞,“咱们主子,是这王府的正主,桓王爷。”
“二环子和弟弟小圆子拜见王爷!”
眼瞧着就要磕头下跪。
江烛染摆了摆手,“外头雨大,不必跪拜了,且跟我见过郎君,以后,你们便跟在他身边做事。”
江烛染把两人安排去洗漱规整自己的仪容,她一人去了揽风苑的偏房,看见倚在床榻上看书的沈流烨。
往常束着的乌发披散在肩头,一张脸被雪白的寝衣衬得越发白皙,谪仙似的,偏偏体弱多病。
“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他嗓音微哑,但是脸上多少恢复了点血色,“臣侍昏睡了一上午,醒来没见您在府里。”
“出去找了两个人,给你带回来看看,看合用不合用。”
江烛染说完这话,就见沈流烨看向她,“王爷要娶通房小侍?”
江烛染只觉得一道惊雷劈在她脑袋上,给她吓一跳,“这话怎么说?”
“您都说要带回来让臣侍看看合不合用了,不是要娶来当通房还是要做什么?”
沈流烨已经没了方才看见江烛染时的笑意。
他怎么忘了,这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的,哪个不是三夫四侍的,江烛染呢?她现在也空出手来娶通房了!
一股子气冲遍了他的五脏六腑,最后冲到了嗓子里,沈流烨止不住地咳嗽。
江烛染见他咳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