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办公室桌上那盏照灯的光影幅度，尹助理清晰看到了傅湛眼中一晃而过的情绪。
但他只是很淡的笑了笑。
“是么？”
停顿半晌后，他再度缓慢开了口，“五千万，看来我在她眼里还算值钱。”
这反应，并不像是尹助理所猜想的那样。
他既不愤怒，也不生气。
反倒是带着一种了然和自嘲。
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
尹助理不理解，不理解傅湛会有这样一种反应，向来高高在上的他，为什么会这么放任一个女孩如此玩弄？
“会长就不觉得生气吗……”
“她要卖，你就买。”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在听到傅湛说了什么之后，尹助理明显一怔，愣住了。
“她开的价，我来付。”
傅湛说，“但不要告诉她，我知道这件事。”
尹助理隐约觉得不对，“会长是在利用我吗？”
现在这情况，总有种小夫妻俩打情骂俏，而她就是那个被两边利用的箭矢。
“不会白用你。”傅湛冷淡道，“李董事的台阶，我给了。”
“会长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我还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尹助理看着他，抿唇沉默。
不知为何，即使傅湛答应了她，她也并不算得上高兴。
因为她忽然发现，他对待那个女孩的感情，可能要比自己想象的重很多。
重到，不是她可以轻松挪开的。
——
“所以，也就是说，你自己花五千万买了你自己？”
盛野啃着橘子，一脸诧异，“你图啥？傅湛。”
傅湛很深奥的淡淡说了句，“感情这事，不是你能懂的。”
旁边的严云州也十分赞同点了下头。
“女人这种生物也太难理解，你还是不要懂得好。”
兄弟俩意见相同，彼此对望一眼，只觉心灵相惜。
“……”
盛野那半口橘子还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我是不懂，也不理解，但我知道你俩都挺惨，叫女人玩了还在这暗自伤神。”
“她才没有玩我。”
“你才被女人玩。”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怼了回来。
“……”
盛野呵呵干笑三声。
要是早几年，在非洲部队里，这俩顶级恋爱脑是要被拎出去用枪崩了的。
他真是不理解，这俩人怎么一碰上感情就成这样了。
真她妈可怕。
“她要钱，自然有她的理由。”傅湛平静的开口，“既然要别人的钱，不如要我的钱。”
要那姓尹的钱，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
那不如要他的钱，他心甘情愿给，不用她付出任何代价。
“会长，小姐那边应该快结束了。”
“嗯。”
他没什么情绪应一声。
傅湛闭眼，用手背抵在额上，却不曾想忽的感受到了那道还覆在手臂上淡淡的疤痕。
他一顿，半睁开眼，眼睑垂落。
盯着一个地方没什么多余表情。
这样过了许久，方才站起来，拿着外套搭在臂弯，淡声道：“走了，接她下课。”
盛野问：“晚上还来吃饭不？”
“不了。”
走出严云州的实验室后，傅湛再次陷入短暂的沉思。
他刚才之所以沉默了那么久，只是因为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回忆起，曾经上高中时的往事。
那时候，整个高中都知道谭宁和傅羡的关系，青梅竹马，又是认定的准未婚夫妻，十分梦幻又十分美好。
每节下课，都能看到谭宁抱着个暖炉窝在傅羡的课桌前，她昏昏欲睡，连眼皮都挣扎不动，小脑袋一晃一晃，根本睁不开。
傅羡拿笔温柔敲了下她的脑袋：“宁宁，再这么睡下去，下次数学考试你就又要靠倒数了。”
谭宁不情不愿睁开眼，脑袋依旧趴在桌上不肯动。
她偏科极其严重，无论傅羡怎么教都没用。
“……我去接杯水，回来你再给我讲吧，阿羡。”她实在是懒得听，撒个娇借故想跑出去玩。
傅羡当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但还是纵容道：“可以接水，但是三分钟后回来，知道吗？”
“哦……”
谭宁迷迷糊糊抱着保温杯出了教室，走去楼道旁边的水箱，仍然困得睁不开眼。
“再不关，你的水卡就要爆额了。”
一声冷淡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谭宁一个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