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压抑不住的期待、喜滋滋的如含了蜜糖般。
这样甜美纯真的少女笑容,他只在卧室的那张照片里见过。
江政想着,心中已泛起了姨母笑。
妈妈呀,他不会是来到二次元了吧……
“江政,你快点呀,不是说待会儿还要带我去逛花街吗?”
女孩清澈的眸子泛起一丝疑惑,不解的看向江政。
从刚才起他就有点古怪。
愣头愣脑的在那儿站了半天,还格外生动的伸出胳膊遮挡眼睛,别是给孩子晒傻了吧?
“诶、哥,快点付钱啊……”
耳旁的男声也跟着急迫,戳七闹八,焦躁的提醒自己。
江政这才瞥去一眼。
却只白茫茫的看到一个正手舞足蹈的矮胖土墩,呼扇着本就燥热的空气,不时推搡自己,眼神示向服务员姐姐正打包的塑料袋。
他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忘磕益达了。
寂静。
四周的白芒哗然落下。
他已然自天堂回到了人间,回到了现实,回到了那家服装店。
梦醒时分。一切是那么的现实。
嘈杂。
那姐姐手中印着黑色大字的包装袋越发刺目了,正掀起他不堪回首的记忆。
520元的白色手提包。
那是他高三时仅仅在林城推出过一次的学生款情人节女包。
那之后,江政的床头再没出现过一瓶可乐。
床垫被他掀翻,沙发底掏的一尘不染,所有的钢板儿、五角纸币都被迫上缴,连一角的婴儿也不放过,
他咬挺牙,又在偏僻馆子的给客人上了半个月菜盘,唯恐遇到自班同学。
才凑出些皱巴巴的票子,给苏钰莹买来了期盼已久的挎包。
如今,时间已然迈入30年,这根曾无数次令他在噩梦中痛彻心扉的钢锥如今却再次闯入视线,不禁让江政感到困惑、几次三番挣大了双眼去辨认。
真的是……
那不是二十年前才……
怎么会……?
大抵是昨晚没睡好,做白日梦了……
江政安抚着颤抖的心,视线刻意避开那个包。
他不想让生活再次因那根钢锥破碎,也不愿回忆那根钢锥刺穿心扉的痛楚。
“江政,你不舒服吗?”
跟前的女孩随意甩来一句问候,已有些不耐烦了。
她白皙的腕娇嫩到能让他轻松抓在手中壁咚,上面还戴了一只满是白纱花边的少女手链,另拴着两颗玲珑剔透的琉璃珠。
那是爷爷临走前留给江政的礼物。
而他则将这份祝愿寄托到了苏钰莹身上,期望他们能像爱情故事中的主人翁一般长久美满。
他忽然知道那个矮胖的土墩是谁了,也记得了眼前这个女孩。
那是他们高三的班花苏钰莹。
他曾经彻夜难眠妄想追求的女神。
现在正和某个富二代在林城过着安逸无忧的生活。
十八岁那年高考他650多,她只有六百出头。
江政却放弃了踏入北大的机会,选择相信爱情与回报,一路头铁,像个摸黑前行的傻子。
最后,他无微不至的爱卑微碾碎,成了苏钰莹脚下可有可无的一捧土。
而江政所坚信的至死不渝的爱情则以一张好哥哥卡迎来了悲剧终幕。。。
一张情人节要送礼,七夕节要陪购的好哥哥卡。
江政却还傻呵呵的以为是自己配不上她,郁闷的拉着李志成跟餐馆老板请了半天假,结果屁都没憋响一个,浑浑噩噩的在大学呆满了四年刑期。
他拉着行李箱落魄归家时,父母的笑是那么勉强,告诉他们自己找了一份在公司上班的事业,年入过万,月有双休。
后来江政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没能追到苏钰莹了。
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是她的狗,舔狗,
舔中的舔王,舔到极致。
又是狗中的最狗,一无所获。
纯情男遇到渣女,只会一手好牌打的稀碎,给自己未来的清北才子国家栋梁干成云云公司的一介落草寇。
认真,就输了。
江政是个糊涂蛋,
人站在起跑线上,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