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临仙县的县名就来源于此,可神奇的是附近村民却不来此处烧香,宁可舍近求远去县城中新盖的天王殿进香。
唐斌战战兢兢,自然顾不了那么多讲究,认为哪个庙近就去哪个,索性带着测量班的小队员,迈开两条脚杆子,从工地一路朝临仙观进发。
这道观虽然不知道规模如何,但仅凭着从山腰上延伸到门口的一百零八阶青石台阶,就让人看的一阵阵心慌。
“唐队,咱们歇歇吧?脚杆子都快跑断了!”
“是啊,唐队!你这么虔诚,仙人一定不会怪罪的!”
小队员们一个个怨声载道,这爬石台阶可不比放样测量,单是膝盖重复上百次的抬起和放下,就足以比得上一个月的活动量。
“都不要说了,我看你们这帮兔崽子就是想害老子?仙人在上!仙人在上啊!”
唐斌虎眼一瞪,又是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看着面前沧桑古朴的石阶,心中欲哭无泪。
花费了将近三个多小时,唐队长成功的瘫倒在道观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粗气。
夏毅抬起头细细打量着道观,这是一个略显古旧的小道观,看起来占地超不过两亩,外墙是标准的青檐红皮,因为时间久远竟有些残破不堪,偶尔有几只活泼的白雀在檐头蹦蹦跳跳。
一个布满裂纹的木门满是大火烧焦的痕迹,一丝丝的焦臭味若隐若现。
褐色的门匾裂开了一道拇指粗细的口子,上面用金漆描摹的“临仙观”三个大字,显得有些颜色黯淡。两旁布满虫洞的楹联,更显得粗糙不堪,上面用阴刻手法写着两幅门联:“日暮残照,红雪流辉,人间处处风飘絮”,“云霞散绮,新月垂钩,天涯悠悠霜满地”。
稍事休息,在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中,众人推开了道观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曲折蜿蜒的巨大古槐,干枯且毫无生气。
夏毅盯着犹如盘龙般错节交织的古槐,心头涌起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似乎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他并没有跟随众人朝前殿走去,而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古槐,心中产生出了一种想要抚摸的冲动,就像是要触碰多年前的一位老友。
“嘻嘻!”一声清脆的孩童嬉笑,让他伸出的手掌定在半空。夏毅茫然的四处观望,却仍是找不见笑声来源。
“毅哥,你咋在这里呢?这道观好奇怪啊,你没发现这里面阴森森的,居然没有半个人影!唐队找不到道士,都快急哭了!”李大嘴急急忙忙的跑来,不由分说拉起他就朝前殿跑去。
夏毅跟着来到前殿,就看见唐队长望着满是破洞的蒲团,一脸的无奈。
“唐队,庙不在小有仙则灵?既然来到了此处,哪有不拜的道理?说不定正是神仙考验你呢?”一旁的小队员们煽风点火说道。
唐斌想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猛地朝蒲团上一跪,用手使劲的扇着自己的面颊,口中不住念叨:“仙人在上,我口无遮拦,我口无遮拦!”
“唐队,再用点力啊……”
“哈哈,唐队加油!唐队加油!”
唐斌听见后方众人的嬉笑声,面色一红,开口骂道:“兔崽子们,都给我跪下来,给神仙叩头!哪个不跪,老子就让他跑一年的塔尺!”
队员们见唐斌动怒,担心自己真的会跑一年的塔尺,立马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夏毅看着身边一一跪拜的众人,正要依葫芦画瓢,忽然间心头传来一阵异样。他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般的看了眼大殿上的神像,竟一时间呆住了。
这大殿上供奉的神像,正是红云中的那名古装男子。虽然神像年代久远,色泽略显暗淡,但那栩栩如生的神态和清晰的眉眼,更似是活人一般。
只是这神像有些怪异,八根手臂粗细大铁链子从房梁处延伸出来,将它紧紧缠绕了数圈,就像是被拘禁在此一样。
“不能跪!”夏毅看着怪异的神像,忽然出口叫道。
“咦?”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吓了一跳,纷纷扭头看着他。
“小夏,你说为啥不能拜?”唐队长疑惑问道。
夏毅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座道观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古怪,总感觉眼前的神像不能受到人间香火的祭祀,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唐斌看见夏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不禁有些恼火道:“小夏,你干什么?你难道想看着我倒霉?”
夏毅看着继续叩拜的唐斌,也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自己感觉是这样吧?
“咚!”随着唐斌的叩头,整座大殿发出了一阵抖动,一层层厚厚的尘土从房梁之上落下,将众人弄了个灰头土脸。
正在众人惊骇之时,窗外传出了一声脆响,几块瓦片从殿檐上掉落,摔了个粉碎。
“咦?”唐斌抬起头,用力揉了揉眼睛。似乎在刚才的一瞬间,他看见神像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