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三嫂虽然不着调,但是毕竟怀了三哥的骨血。
他怎么也要帮衬帮衬。
一进去,他就看到孙氏招摇地躺在胡床上,这张胡床是特制的,一般是老爷子躺在上面抽烟的,这会儿她摆上了。
嘴里不断发号施令,“春月,我嘴巴没味道,给我下个白面汤,给我开开胃口,多放点油腥。秋月,你也别闲着,把地扫扫,衣服晒了。”
叶老太太手里拿着棍子,抬了好几回,终究是没抽她,气得眼皮子直跳,上去骂道:“混账玩意,家里没有白面,要吃拿自己个的钱去买,别在这里气我。”
孙氏摸着自己的肚子,“娘,我这肚子里可是咱们老叶家的血脉,我年纪大了,比不了那些小年轻,我得好好照顾着,总不能委屈了他吧。”
“委屈了他?当年老婆子吃树皮,照样生了他们几个!我们吃糠咽菜,你想吃白面做梦!”
叶老太太忍住没发火,“实在想吃也行,大福滚出来,咱们商量商量分家的事儿,把家分了,你们吃啥跟我没关系,老婆子可不愿意操这份心了。”
一听这话,孙氏立刻急了。
他跟大福哪是会过日子的人,没有老太太罩着,吃上几顿好的,还不得天天喝西北风。
而且他们三房,就大福一个男人。
分出去这家里的活让谁干,不得把自己男人累死,自己虽然壮实一点,那能帮衬多少?
孙氏立刻老实了,“娘,我说着玩的,大家吃啥我就吃啥,只要不饿肚子就成。”
叶琛提着东西,跟老爹还有俩位兄长聊闲磕,“爹,县令派了木匠师傅过来,让你指挥着造水龙车呢,您这下子威风了,一架车三两,去掉给村里的,估计一架车怎么也得给您二百文,您发财啦。”
叶大旺一听,立刻拿火折子给老头点上烟,“爹,您这是老树开花,枯木逢春啊!”
一边儿老太太刚骂完老三媳妇,又指着老二骂道:“你个混不吝的畜生,没文化就别胡说八道,什么枯木逢春!你还想让他领个小寡妇进门不成!”
叶五四嘴里叼着华子,这日子越过越美了,当初求学的时候,那些木匠师傅可是正眼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现在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干活,不得恭敬地喊一声叶师傅?
到时候自己手拿刨花,说一句,“这刨花三十年的功夫,你们玩得来吗?”
痛快!
叶琛跟老爹又嘱咐了两句,然后从门口走了进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娘,这是大壮媳妇炖的鸡汤,三嫂不是有了身子吗?我就留出些来,这些肉食是给您和爹带的。”
“老蔫,太谢谢你了。”
孙氏一见,便两眼放光,她还以为老蔫孝顺,东西都是老人的。
自己总是跟他发生口角,肯定没有自己的份。
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她生怕这碗鸡汤被老太太没收,然后锁起来。
立马小心翼翼地端到自己手上,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刚出锅的鸡汤,还是热的,味道很鲜美,汤上面有一层油,喝下去感觉浑身都有力气了。
她喝了一口不舍得继续喝,开口问道,“小叔,你们家的鸡不是很能生蛋吗,咋杀了炖汤呢,太不值当了。”
“这是野鸡。”叶琛也不打算瞒着这事儿,家里野味太多,根本就瞒不住,“是野狼送来的,就是生来福的那条母狼,天天晚上都来,可能是担心来福没吃的,就往我这儿送一堆野鸡野兔啥的。”
他将手里的野鸡拎起来,“家里还有,吃不完,怕放坏,这只野鸡爹娘炖着吃了吧。”
一只野鸡三四斤的样子,不算肥,但也是很多很多块肉了,家里一群孩子开始咽口水。
叶琛放下东西就走了。
叶老太太拎着野鸡进去收拾。
孙氏端着一碗鸡汤回到自己屋子,把秋月叫进去,夹出来一块肉塞进秋月嘴里。
秋月囫囵一口咽下去,睁着眼睛巴巴继续望着自己娘。
孙氏瞪她一眼:“把你姐叫进来,给你姐也吃一口。”
秋月在院子里找春月,看到春月出门了也没叫一声,回到里屋巴巴的道:“大姐出门去了,我拿一块鸡肉追上去给大姐吧。”
孙氏点头,夹了一块鸡肉递到秋月手上。
秋月一走出去,张口就把鸡肉吞进了肚子里。
“秋月,你在吃啥?”
叶满屯从边上蹦出来。
秋月擦了擦嘴巴:“没吃啥。”
“我都看到了,你在吃肉,四叔给你娘的肉,你竟然偷吃!”叶满屯叫起来,“三婶,秋月偷吃鸡肉啦,一大块鸡肉被她吞下去了!”
孙氏在里屋仔细品尝鸡汤,听到屋外叫起来,顿时明白了是咋回事。
她抄起一根藤条走出来,抽在秋月屁股上:“说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