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最近的那名侍从长剑一缩,正准备刺出,却见一个人影从另一边掠出,拦在了侍从的身前,那人影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按住了枪客的手。
枪客抬头,对上了那一抹白色的眉毛,心头忽然一惊。
白眉男和善的笑了笑:“这酒还得带回去,小兄弟若是想喝,我那五百两银票中还余一些钱,那些钱就买酒送给小兄弟了。”
枪客静静地看了白眉男子一会,忽然甩了甩头,收回了手,轻轻揉了揉脑袋,重新走回角落里,把头埋在了臂弯里,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百里东君有些气不过,骂道:“我真该去庙里拜一拜,自从来柴桑城就很倒霉,特别是遇上了你这个赔钱货!”
骂完他还不解气,一脚踹向枪客,可枪客的身子却轻轻地歪了歪,巧妙地避开。
白眉男依然和善地笑着,似乎并不介意,转头对着侍从们吩咐道:“都喝完了吧,走吧。”
“是。”侍从们收回了剑,转身离开。
其中有一名侍从走得最慢,似乎还在回味美酒,另一侍从轻轻地推了一下,催促道:“学正,发什么呆啊,走啦。”
名叫学正的侍从晃了晃脑袋,感叹一声道:“真的是好酒啊。”转头对着百里东君咧嘴笑了笑,然后便也起身走出酒肆。
白眉男子拿过了桌上剩下的酒,也跟着走了出去。
“贵客若有闲暇,可要常来啊。”百里东君热情呼喊,难得遇到一位懂酒的客人,忍不住招揽一下。
可是走出酒肆的白眉男子却忽然换了一副面孔,像是变了一个人,非但没有回话,就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径直走向马车。
车夫先走一步,撑开了伞,将白眉男子和酒护住。
白眉男子将酒送进车内。
“那马车里还有一个人。”司空长风把头抬了起来,低声对百里东君说道。
百里东君点了点头:“他带走的那盏酒一口都没喝过,我看出来了。”
“他们刚到我就看出来了,我们习武之人能感气,这辆马车的气不对,石兄应该也看出来了。”司空长风客说道
百里东君撇了撇嘴:“你们就会欺负我武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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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之内,白眉男子拿出一个白玉制的酒杯,小心的倒了一杯,递给马车里的人,说道:“老板不是柴桑人,是一个酿酒师,年纪不大,最多十七岁,说是家里闲置的铺子,被派来经营,不是什么特别的人。我试过了,武功很低。”
“可是刚刚,我听到了其他声音。”马车里的人缓缓开口,声音轻盈温柔,来自一个年轻女子。
“应该是一个他的护卫,武功可以,但也算不得太强,至少这一条街上,就有几个人比他强。”白眉男子解释道。
“外乡人怎么会有龙首街的铺子?他叫什么?”女子还是心有疑惑问道。
“他说他叫白东君。”
“白东君?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姓白?岭南白家,离这西南道接近千里,应该不会来趟这浑水,那就只能算他倒霉了吧。”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举起酒杯,轻轻地呡了一口,眼睛一亮,赞叹道:“好酒。”
随即长叹道:“可惜了一个顶尖酿酒师……”
“确实是好酒,所以我猜测他并不知我们的谋划,因为能酿出如此好酒,心思必定都放在着酿酒之上,这酒够纯够烈,也玲珑剔透,不是心思专一的酿酒师,酿不出来。”白眉男子分析道。
女子将玉杯放下,玉杯上留着一个清晰的朱唇印,她望着酒壶上的酒名,‘桑落’。
“桑落,桑落,柴桑殒落,当真好名字啊!”女子盈盈一笑,感叹一声。
不久之后,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掀开了幕帘,朗声道:“小姐,顾府到了。”
东归酒肆之中,一波贵客离去后,酒肆再次变得门庭冷清,百里东君一屁股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叹气道:“你说我们是不是碰到了桑落城的特别节日?
这个特殊节日,人们都不能出门买东西,但是卖东西的人还是要出来摆摊,并且商贩依然喜气洋洋,好像什么特别的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一起坐在台阶上,一会儿抓抓虱子一会儿挠挠头,无语道:“哪有会这么奇怪的节日?你是觉得桑落城里的人脑子坏掉了吗?”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百里东君指着对门。
对门卖肉的屠夫手起刀落,砰,砰,砰,仿佛有砍不完的骨头,切不完的肉。
屠夫旁边是一个老太太,速度不快,但异常流畅,在布鞋上绣着花,鞋上的鸟儿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就要飞上天。
司空长风仔细打量一番对面的人,转头不耐烦地回道:“大概是你命不好吧!”
“是啊,是啊,我命不好。”百里东君咬着怒道:“命不好才会沦落到和你这个不洗澡的浪客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