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敢抬头,直到视线最前方出现女子的衣角,才停下脚步。 月流光拆开信,死死盯着信纸,却什么都没看进去。她现在满心满眼,都被刚刚看的那些韩昭给的消息占据。 沈不疑在五十年前,他们“相遇”的那个时间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清宵宗。 她想骗自己那是假的,可又清楚地知道,韩昭根本不会骗她。 她十几岁时,在草鬼寨遇到了一个光风霁月的白衣剑修,一眼,误终生。 后来她为此孤注一掷、远赴清宵,遇到沈不疑时,她以为自己的心愿达成了。可原来,这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就连她以为的那些温存也是演的。 心口猛地跳动起来,似乎有两种力量在争执,月流光闭上眼,以手作爪,再次剖开了自己血肉。 在她心脏上的蛇形纹路旁,有一只蛹在随着心跳的节奏跳动。 那是情蛊的蛹。 她曾心甘情愿,为沈不疑给自己种下的情蛊。 现在,她用了秘法强行让蛊虫结蛹,以它降低对自己的影响,但这还远远不够。 黑衣人盯着地上淋漓的血肉,吓得两股战战。 “啊,差点忘了你还在这。”月流光笑了笑,精致的五官被苍白的脸色衬得像是烧制出的瓷娃娃。 “来,莫怕,好孩子,上前来。” 月流光轻轻招手,黑衣人的双腿颤抖着向前迈步,他也终于将脸抬了起来,面具下的眼睛中满是惊惧。 一炷香后,一具干尸倒在地上,神殿紧闭的门被打开,有一个黑衣人恭敬地走进来,把干尸拖走后又退了出去。 月流光连身子都未转,她仰头咽下灵药,低头看着胸前正在愈合的伤口。 心口处,蛇首似乎距离那个蛹又近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