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不回人家话,快步跑到了西屋大喊着:“姥,姥儿,来了好多不是我们村里的人。”
金姥姥正哄着两个外孙子吃鸡腿,见江福兰慌张样子忍不住呵斥,道:“小点声,姑娘家家吵吵把火的,磕碜不磕碜?”
江福兰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液,虚着声音道:“姥儿,来了好多人。”
“啥?大点声说!”金姥姥气的差点就把手里的鸡腿扔了出去。
这时,王婶子跟着进来了,正好瞧见金姥姥手里吃了一半的鸡腿,鄙视的目光毫不掩饰,斜着眼道:“金大娘,现在不是吃鸡腿的时候了,纠风办的人就在外面,他们去看仓房那滩血了。”
“血?”刚消停的兄弟二人又抱在一起胡言乱语了。
“血,咋有血呢?谁杀的人?”
金姥姥立马手指江福兰问道:“我不是让你把仓房那血整干净嘛?”
江福兰无辜回道:“我不知道咋整啊,村里杀猪那血都灌血肠了,咱家也没有猪大肠咋灌啊?”
“噗嗤哈哈哈”
“哈哈啊哈哈”已经走到门口的几个纠风办的人笑的前仰后合,在他们来之前也没人告诉他们江家有个又傻又丑的姑娘啊!
“姥姥,他们来了。”江福兰很有眼力见的让出了门口,打头的是那个平头男人,相貌普通,但气质透露着冷硬,看着像二十五六岁,进了屋凶狠的目光就扫向炕上抱头的兄弟二人。
“江福国,江福党,江福雪,江福兰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上哪?”金姥姥双臂张成大字型,把兄弟二人护在身后,哆嗦问道。
“纠风办办案,还轮不到你打听。”平头男冷声道。
江福兰上一世一直窝在江家岗村受驴粪球的折磨,她没见过什么世面,说起来让人笑话,这还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见城里来的领导,而且她猜测他们应该是为了驴粪球变太监的事来的,她这个罪魁祸首心发虚,刚刚的紧张不是演出来的。
可看见金姥姥慌张的样子,她反而镇定了下来,心里想着只要把大傻丫头装到底,谁也不会怀疑她,所以她灰败的眸子闪着星星,高兴问道:“咋去?是坐四个轮子的车吗?突突突的就去了?”
三连问,把自己是个傻丫头的人设在纠风办做实了,平头男人立马就不想带她去了,一个傻丫头去了能有啥用?
可江福兰不干啊,她还要推江家兄弟一把,最好能去农场劳改那是最完美的。
纠风办要办的人,谁也拦不住,昏迷的江福雪,吓傻的江福国和江福党,外加抱着车一副我也要坐香悠车的江福兰,在村民的注视下离开了村里。
江福兰坐在车斗里,对着一大帮看热闹的村民挥手,“回去吧,都回去吧!”
纠风办的人面面相觑随后齐刷刷看向他们的老大平头男子,他们觉得一向心冷如铁的老大对又丑又傻的丫头好像不一样。
大傻丫头其实是不用去的,但她拽着车不撒手,老大就点头让她上车了,还把自己的位置让她坐
江家岗村位置地理位置特别好,距离冬城很近,车又开的快,“突突突”地四十分钟就到了。
很快,江福兰四人都被安排在单独的审讯室里,审讯室是有一个四方的小窗户能透光,屋里桌椅板凳都没有,江福兰盘腿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墙,头压的低低的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在想怎么说才能让纠风办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江家兄弟,又想到上一世8岁之前没有江福雪的日子,两个哥哥对她是真好,春天带她吃榆树鸟,夏天带她去林子了摘果子,秋天捡栗子,冬天带她偷吃冻梨。
然后回忆又闪现到了她被驴粪球第一次打流产,她想回娘家坐小月子,大哥说:“小妹,不是大哥不留你,你回家娘家坐小月子让人讲究。”
小哥说:“小妹,你不回家驴粪球看我的眼神都不对。”
然后他俩齐齐说:“你能不能学学大妹,你看她把自己男人哄的溜溜的,你学到一成本事也不用连累我俩啊!”
随后就是风雪夜她喊着两个哥哥救他,喊破喉咙换来的是嫌恶,埋怨,“小妹,你和驴粪球处对象咋不早说,你看看我俩让他打的,这脸十天半拉月都出不了门。”
黄昏的阳光透过四四方方的小窗户照射进来,江福兰灰败的眸子闪过决绝,她今天一定要让江家兄弟尝尝有口难辩的滋味。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从江福兰进审讯室一直到出审讯室,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三碗蛋花汤,外加三个煮鸡蛋,然后就通知她可以回家了!
纠风办的大门口,江福兰看见了一夜半白头,满嘴火泡的金银花,满脸青紫的江家兄弟,还有站都站不稳,脸色惨白的江福雪,就是没有江家掌柜的江忠厚身影。
江福雪一见到江福兰仿佛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指着她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