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姥姥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自己亲生的,忍吧!”
“银花啊,江福兰还是不能弄死,弄死了咱手上沾人命不说,她死了小雪上哪借气运去?你啊,三十多岁的人了,做事想的还是不周到。”
金姥姥这话倒是点醒了金银花和江福雪,江福兰确实不能死,那留着又让母女二人很不甘心。
“那就让那牲畜天天撒着欢的得丝?”
知女莫如母,金姥姥懂金银花的不甘心。
“江福兰现在装疯卖傻,我看大家都信她的话,咱就让她闭嘴从此不能说话,再给她找个好婆家!”
金银花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坐起身披上棉衣,眼睛亮亮的看着金姥姥道:“妈,你的意思?”
“小雪事结束,我就去那个老太太那拿一包药,她嗓子坏了不能说话了,也就不能在外面瞎叭叭了。”金姥姥最后这句话是咬着后槽牙说的,她对江福兰的恨意不比江福雪少,就是因为江福兰的故意使坏,啥都往外说,她现在老了老了,晚节不保了!
金银花这才露出笑模样,三十多岁的人了抱着金姥姥的胳膊撒娇道:“有妈真好!”
江福雪关注点在给江福兰找个婆家的事上,她立马嚷嚷道:“姥姥,就给她找宋大鼻涕,那人比驴粪球还恶心,他还有一个刁钻的妈,江福兰嫁过去擎等着受罪吧,就他妈那样的老婆婆,不一天打她八遍我都不姓江!”
“对,妈!”金银花立马附和道:“宋大鼻涕行,没爸家穷,全家人睡一铺炕,那小牲口过得不好,我的小雪才能好。”
“我的小雪,就该是过得最好的。”金银花满眼宠溺的看着白白微胖的江福雪,瞧瞧这脸多圆,屁股多大,有福气好生养,谁敢说她的闺女是茅坑臭蛆?
“行,事先这么定了,今天这话谁也不能往外透露半个字!”金姥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江福雪道。
江福雪不喜金姥姥看她的眼神,生气扭头转身,给金姥姥一个背影。
金姥姥瞪了一眼,这就是自己亲闺女的闺女儿,要是别人她早都大嘴巴乎上了,一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嘴巴跟棉裤腰似的那么松,啥都往外说。
金姥姥忍了又忍,强压下怒意又道:“明天小雪丫头,你别傻呵呵的跟着游街走,你走一会儿就装晕,你妈就把你背回家。”
江福雪置气不回话,金银花怕自己妈不高兴,立马说困了,先睡明天还要怎样怎样,把金姥姥和江福雪之间的怨气打断
金姥姥也背过身去默默流泪,她真是造孽了。
这一夜,有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有人心头安稳,沉沉睡去,百般滋味在心头。
这一夜,终究还是过去了。
次日,纠风办的车顶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进了村,平头男人身后跟着两人抬着一副担架下车,上面躺着绝望至极的驴粪球。
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被他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眼眶发黑。
“这就是驴粪球啊!可怜见的变太监了。”
“看他脸色不咋好,给他喝点热水。”
“热水不管用,得喝红糖水吧!”
江家岗村男女老少能走能动的全早早到了大队,还有外村的听到信的顶着月光走来的,有的甚至走了十多里地路,大多数都是未成家的大姑娘,小伙子。
一是家里让来的,让他们好好看看不听家里话自己瞎处对象的后果,二也是他们自己想来,江福雪是谁啊,那是公社一枝花,有多少嫉妒过她天天穿漂亮衣服的姑娘?又有多少对江福雪献过殷勤的小伙子?
嗯江福兰看着人山人海乌压压的人头,猜测应该很多。
这些人里就有江福雪上一世的把她当明珠供着的顾满安!
顾满安和一群潮气蓬勃的知青站在一起,只见他一会儿猫下腰拍打一下裤腿子的土,起身再撩拨一下头发,生怕弄乱了他整齐的七分发型。
他这个做派在村里就叫“秧子”,把自己收拾流光水滑逛大街,其实私底下比谁都埋汰。
埋汰不埋汰江福兰还真不知道,只知道他挺好骗,上一世江福雪身子一歪假装晕倒在他怀里,他就上钩了。
碰巧,撩拨完头发的顾满安侧头和江福兰目光对上,瞬间他就像是看见了怪物,吓的快速转头,还拍了拍胸脯。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瞄向一处,江福雪被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像是提着漏气的破布袋子驾到了台上!
驴粪球一直行尸走肉般躺在担架上,直到看到江福雪,他猛地坐了起来,嗜血的眼睛狠狠盯着她一言不发。
江福雪不免瑟瑟发抖,想起那个风雪夜受的折磨,她怕了,哭着喊道:“妈,妈!”
站在人群里的金银花泪如雨下,她知道江福雪在喊她,可她不能站出来,只能祈祷时间过得快点,再快点。
江福兰对李月桂说道:“月桂姐